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嫡兄 (13-22)作者:青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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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4-25 07:29:1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(十三)
廣陵、南陽一帶時有動亂,李軫身為戍邊大將軍,同領都護府的虛職,帶兵出征是常事,幾月不見蹤跡也有。
楚楚一直不怎麼關注他,不過因著邊關民眾痛恨韃子,受兵將庇護,信奉武將,對時事、戰事關注度頗高,連帶她也了解不少。
前些時候從虎丘傳來消息,韃子屢屢來犯,似有蠢蠢欲動試探之嫌。守備軍傳書過來,請兵支援,李軫帶軍走了幾日。
每日清早起來,先看一份新鮮的邸報,時辰差不多了,楚楚才出門。
先前李夫人見了林夫人一面,為著林安生帶兵一事。林家為李家付出良多,只留林安生一子,李軫依照李老爺的交代,從未讓林安生涉過險。
此次,破天荒的將林安生派出去帶兵,很有可能直面窮凶極惡的敵軍。林夫人得知此事的第一反應,唯恐林安生哪裡得罪了小主子,將李夫人請出去,一面打聽,也是為了請小將軍收回成命。
不過沒成功,幾日前,林安生先李軫一步,已帶一千精兵出城。之後楚楚沒再去前頭,從如月那裡得知,李軫隨後也出了城,便再無消息。
延平地處北方,風沙卻不大,雨水充足,林地豐腴,乃是西北咽喉要地。地勢平緩,屋宇軒峻,四方的院子圈住蔚藍的天空,萬里無雲。
楚楚抬頭看著牆上的天際,脖子酸軟了,這才收回目光。
李湉湉出門赴約,李夫人在小佛堂里念經,在上房待了不過一刻鐘,楚楚也退出來了。回屋的路上遇到張姨娘。
楚楚便停下步子,張姨娘也看見她,徑直走過來,「二丫頭,你手裡可有銀子沒有?」
「姨娘住在府里,不愁吃不愁穿的,好端端的問什麼銀子。還是沒拿到月例?」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的,為討好李夫人,刻薄張姨娘也有可能。
張姨娘翻個白眼,「借她們個膽子也不敢找我的事。就問你有沒有,我總不是拿去謀財害命,就當我借你的還不成?」
楚楚道:「我的月例您不知道,上個月的就給你了,倒是做什麼?我心裡也有個底,如今多事之秋,姨娘萬事也小心些。」
張姨娘忙道:「得得得,沒便沒罷,我能幹什麼,不過做些小生意。你們姐妹倆年紀不小,往後出門子,我身無分文的,成個什麼樣子,說了你也不明白,問那麼清楚幹什麼。」
楚楚思忖片刻,想著張姨娘有個事做也好,少注意些家裡,少些是非。她便道:「多的沒有,我那裡還存了些備不時之需的,姨娘有用就先給你。只我還是那句話,莫貪多,莫叫人騙。」
張姨娘眉開眼笑,「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,哪個能哄到我,這不是都為了你們姐妹。」
楚楚叫她晚上去拿銀子,張姨娘便風風火火出二門去了。目送張姨娘出去,繼續往回走,楚楚道:「總覺得心裡跳的慌,格外不踏實,是怎麼了?」
如月笑道:「變天呢,想必起涼火了,等回去我熬一盅雪梨湯,喝上一碗也就好了。」
回了屋子,如月果然熬了清涼敗火的湯來,楚楚雖覺得自己沒病,難為她一番心意,也吃了一碗。
林安生一出門半月沒有消息,林夫人先還坐得住,漸漸也焦躁起來。李夫人倒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,林夫人見天往李府來,有空閒了便見一見,嫌煩了便推說在佛堂誦經。
李湉湉不理事,林夫人來了也不能幹晾著人家,楚楚只能硬著頭皮來見。本來李、林兩家議親已是心照不宣,怎麼也該避嫌,特殊時候也顧不得了。
林夫人好似也樂意見到楚楚,她一人孀居,林家聲望高不成低不就,貴婦圈的夫人們不大理睬她,她也沒什麼交好的夫人太太。
又是為了兒子的事情吐苦水,能供傾訴的人選實在不多。楚楚很有可能是她未來兒媳,又知書達理,體貼安慰人,有她寬慰著,林夫人心裡也好受些。
楚楚在待客的花廳接待了林夫人,見她越發憔悴,便叫過來如月,撿她私庫里好點的藥材送林府去。林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,卻能叫如月幫襯一二。
林夫人坐在桌前,看楚楚井井有條的吩咐,抓住她的手道:「好姑娘,難為你,安生一走我也亂了,也不中用了,沒你操持著,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了。」
楚楚將林夫人的茶杯續上,「我不過說上一句,不值當什麼。夫人還是要好好保重,林副將在外才能安安心心的。」
林夫人道:「我也想。他爹一去,我就指望他了,費多少工夫叫他跟著小將軍,不求建功立業,平平安安的就好,怎麼突然就帶兵了,刀劍無眼的,我這心裡實在慌的很。你別看他溫溫和和的,我的兒子我知道,他也想光耀門楣,只是叫我壓著,如今也不中用了,兒大不由娘。只可憐我,一把年紀了沒個安生日子,記掛他提心弔膽的。」
「二姑娘,我知道,你是個好人。你們倆一道我是最安心的,我很願意把他交給你。請你往後千萬勸著他些,凡事也替我這個老娘想一想,他要有什麼事,我還活不活。」
林夫人不明白林安生突然帶兵的緣由,楚楚心裡一清二楚,全是她的緣故,李軫才會將林安生派出去。其實自從林安生出門,她心裡一直便是內疚的,此刻聽林夫人一番肺腑之言,越發愧疚難當。
她想,若是林安生有什麼三長兩短,她這一生便再也不能寬宥。
一個月後,李府終於迎來了一封家書,卻是好消息。林安生首次出兵大獲全勝,與小將軍裡應外合,將數千敵軍全部殲滅,還俘虜了韃子皇庭重要人物。
林夫人得知消息,喜極而泣,高興的直念佛,楚楚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。
不過幾日,大軍凱旋而歸,同時,朝廷的封賞也下來了。林安生在李軫的推薦下,從一介品級底下的仁勇校尉升到了歸德郎將。
(十四)
從東大門進城往西走十來里,是城鎮里有名的富人區,文武官員,富豪商賈之家有點社會地位名譽之人,無不在此安家落戶。
李家自李軫爺爺輩在此定居已幾十年,家族龐大,往外延伸皆是屬官之後,達官顯貴。
一條街巷,高大的白石拱門恢宏大氣,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,莊嚴肅穆,各家下人來往規矩守禮。安靜富貴的氛圍是這個城市的底蘊,多少年官龍之氣薰陶。
今日此處較往日熱鬧許多,車馬人流,熙來攘往,在一處很明顯的新府邸門前停下。賓客被下人迎接進門,車馬朝後駛進後院,自有人招待。
這裡正是新上任的歸德朗將新府邸,此次李軫帶兵大敗韃子,一揚新朝士氣,聖上龍顏大悅,大肆獎賞。尤其被李軫極力推薦的副將林安生,一舉成為延平圈子裡的新貴,多少士林人士觀望親近,風光無兩。
李家的馬車來的早,家裡幾個得力的奴僕也早早過來幫忙,車子穩穩停在門前。楚楚姐妹先李夫人一步下車,扶著李夫人進門。
先去見了林夫人,大喜的日子,林夫人容光煥發,笑容滿面,穿著體體面面,招待來往的賓客。見李夫人先來了,忙上來迎接道:「可算來了,今兒我忙,招待不周的地方,還往多多體諒。」
李夫人拍拍她的手,「我還用你招待,倒是我不好意思,本來該幫忙,只是近來身上不好。有什麼忙的,交代給平媽媽就是——我就進去了,你先忙。」
林夫人看看楚楚姐妹幾個,仿佛有什麼話要說,李夫人便道:「你們先去,小姐妹們也來了,去找她們玩罷。」
林夫人也道:「正是,正是,快進去。」
便招待小丫頭帶姑娘們進去,等人都走了,林夫人拉李夫人到一邊,面色為難道:「我家與夫人家原是通家之好,我家那個先去了,承蒙您關照這許多年,我這心裡是極感激的。」
話鋪墊到這份上,李夫人也猜林夫人恐有什麼話說,便道:「你也說咱們關係處到這份上,有什麼話你只說就是了。」
林夫人便道:「周夫人先你一步來的,說是她家那個小姑子也來了,就是嫁到南陽那位,我也不怎麼接觸那些大人家的夫人,還望您給把把關呢。」
今日來了這許多大家夫人,為何獨獨交代這一個,李夫人似笑非笑道:「也沒什麼,大大方方招待就是了,只要合乎道理,誰能挑出你的毛病來。」
理是這個理,只是到底一朝富貴,底氣不足,林夫人實在怯的很。林夫人期期艾艾的,小聲道:「她家還帶著幾位姑娘呢,我這裡也沒人去招待,只能拜託給您了。」
自然是想讓李湉湉去作陪,李夫人卻聽出些意思,故作詫異道:「這是怎麼說?你家安生不是說定了我家二丫頭,難不成你還看上了其他人。」
林夫人連連擺手,一副惶恐的樣子,「這可是折煞我,這怎麼說,我只是請您幫忙招待,順帶看看那幾位姑娘。唉,既如此,我就直說罷,人家一來打聽的便是小將軍,我可沒這福氣。」幽幽的嘆口氣。
李夫人卻道:「今日是你的好日子,我家怎能喧賓奪主?說起來,周家那位小姑子辦事還是這樣由著性子來。」
「誰說不是呢。」林夫人嘟囔了這一句,兩人嘰嘰嚓嚓商量了半晌,李夫人這才隨人到後頭。
楚楚早進了後屋,果然已經到了許多人,周夫人領著幾個女孩子。李湉湉一來便被簇擁進去,同姑娘們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玩耍。
楚楚便跟李纖纖坐去僻靜的地方,李纖纖四下打量一番,小聲道:「林家新房子果然比原來的大氣多了。」
「好歹是歸德朗將府,自然氣派不少。」楚楚道。
李纖纖輕笑一聲,揶揄道:「還是你運氣好,若真跟林大哥成了,什麼都有了,他人也那麼好。」
楚楚眉心微蹙,不大樂意跟李纖纖說這個,旁邊一個清凌凌好奇的女音插進來道:「原來你們就是李家的姑娘。」
姐妹兩一道轉頭,倒是個美貌的小娘子,先前是跟周家姑娘坐在一起的。姐妹兩對視一眼,李纖纖俏臉無情,楚楚朝她笑了笑,點點頭。
那姑娘主動坐過來,「我叫邱書慧,周敏敏是我表妹。」
邱書慧挨著楚楚坐,先看了被眾星捧月的李湉湉一眼,「那是不是你們嫡姐?」
楚楚點頭,她又道:「我看著倒是你更親切些,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溫柔性子,本來我也是你這樣的。」
李纖纖暗暗癟嘴,朝楚楚使了個眼色。邱書慧輕輕拉住楚楚的手,閒聊一般道:「我聽說你家還有個哥哥,還是個將軍呢,真是厲害。」
醉翁之意不在酒,李纖纖吃吃笑了兩聲,瞭然的眼神轉過來。楚楚悶不做聲的,邱書慧也沒叫她冷淡的態度嚇退,談話的興趣頗高。
李軫的事情不說家喻戶曉,官家子弟誰不知曉,有必要來問嘛。邱書慧捧著一杯茶,「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哥哥就好了。誒,趕明兒我去找你們罷,我也沒什麼手帕交,咱們一處也熱鬧。」
不經過李夫人意見,楚楚本來不敢隨意應承,轉念想了想,便也同意了。李纖纖瞪大眼睛,等邱書慧走了道:「你答應她幹什麼?黃鼠狼給雞拜年,你還把她請進家裡。」
楚楚有自己的想法,敷衍道:「咱們本來也沒什麼朋友,人家要來,接待就是了,有什麼要緊。」
李纖纖氣哼哼的,也不說話了。
在林府一待大半天,晚上回府已經掌燈,李夫人今日很是高興,陪著林夫人前前後後的招待賓客,醉的倒在丫頭身上扶著進了門。
在花園月洞門上分開,夜晚的涼風一吹,清醒了幾分,楚楚摸了摸發燙的臉,輕呼出口氣。由如月陪著往回走,還沒進門,屋裡小丫頭先迎出來,「姑娘可回來了,姨娘等著呢,半下午了。」
還沒問話,張姨娘也出來了,一把拉住楚楚險些一個趔趄,如月忙在後頭扶著。一口水沒喝,張姨娘先哭上了。
楚楚連帶著如月又手忙腳亂的勸,好容易安頓好,張姨娘這才開始說緣由。原本說過,張姨娘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兒,因著被李老爺看上這才給人當了小,不然嫁個老實本分人,日子定也富足。
張家兒女不少,張姨娘的哥哥張善榮借了妹子的光,先幾年在李家鋪子裡做個掌柜,後來張姨娘去了莊子,李夫人自然將張家人清了乾淨。
張家背靠李家這許多年,一朝再靠不住,一時沒了主意,家裡人見天兒鬧騰,他不知怎麼搭上了一個通往西域與中原的商隊,在裡頭謀了份差事。
日子長了,混熟了,便自己跟人合夥幫忙運貨。前些時候,局勢緊張,貨物稀缺,張善榮跟人從內地販了一批上好的藥材準備近些時候弄出去。
誰知商隊剛走到嘉同,就叫巡檢的營繕郎給查出來,裡頭私藏了兵器。這一下,一頂通敵的大帽子扣下來,張善榮立時便被逮捕扣留了。
「……你外家急的什麼樣兒的,家裡就靠你大舅舅,本來丟了掌柜的差事就夠寒迫了,如今這不是雪上加霜?咱們要不幫一把,不定怎麼叫人戳脊梁骨。」
楚楚頭疼的很,拉住張姨娘道:「那倒是要怎樣呢?總要先把人弄出來,就沒找人去打點?既然是李家的姻親,斷不該連面都見不到。」
張姨娘眼神閃爍,到底不一味的哭了,「我倒是想找夫人呢,只是你也知道她最不願意見我的。何況這個事情落在她手裡,萬一夫人大義滅親,更不美了。」
說到底還是怕夫人拿張家作筏子整治她,不過依著李夫人面甜心苦的做派,也保不准。楚楚定定的坐著,臉色沉靜,燭光映照著一道隱約的美人影。
張姨娘期期艾艾的,看楚楚似乎很為難的模樣,忍不住出主意,「我想你自小養在夫人身邊,跟你大哥總比我們親近,你去找他說說。我是不相信你舅舅膽大包天,知法犯法。」
那也保不齊他心存僥倖,劍走偏鋒,撈那些來路快的錢財。張姨娘盯著楚楚,見她似乎往後縮了一點,原本恬淡安寧的氣質瞬間也沉鬱了些,還是勸說,「你要不搭把手,你親娘我可是半點退路也沒有了,好歹那是你親外祖家。」
如月一直陪楚楚聽著,張姨娘不知道楚楚的難處,可也太理所當然了些,忍不住道:「姨娘這話叫人聽見該打姑娘臉了,姑娘正經的外祖家可不姓張。」
張姨娘眼睛一瞪,隨即又焉下來,訕訕道:「不管什麼身份,總歸是你嫡親的親人,你可不能不管。」
如月看了一眼楚楚,都替她作難。楚楚粉白的指尖掐住手指,低聲道:「那我明日去問問。」
張姨娘朝她跟前靠近了些,急道:「你舅舅都沒消息一天了,我在這等了半日,這會子左右還早,不然現在就去問問。」
時間長了,保不齊傳到夫人耳朵里,她跑這一趟還有什麼意義。張姨娘招呼如月趕緊給楚楚找衣裳,收拾出門。
見她身上還是赴宴的打扮,衣裳也都還整潔,又道:「這樣就挺好了,不必收拾了。我算到你們回來定是喝了酒,早叫熬了醒酒湯,你送去給你大哥。」
楚楚道:「姨娘想的周到。」
張姨娘笑了笑,將小丫頭送上來的籃子遞進楚楚手裡,擁著她出了門。
剛過酉時,府里巡夜的婆子將燈籠高高的掛起來,橙黃的光暈照亮門前的一片。夜裡寂靜,楚楚站在樹下,清透的月光被樹木篩在她身上,一層薄薄的紗衣模樣。
她站了一會兒,就在如月要問她打算的時候,輕聲叫如月去叫門。等了一會兒,開門的是戚嬤嬤,見她主僕二人,還有些詫異。
楚楚繞過她走進裡面,在院子中間站定,先打量了一眼四周,沒什麼人,才問,「大哥呢?」
戚嬤嬤曲膝,「大爺在林府吃醉了酒,這會子歇著呢。」
楚楚點頭,晃了晃手上的醒酒湯,「我去瞧瞧。」
戚嬤嬤輕聲誒了一聲,叫如月攔下,「媽媽您就省事些罷,姑娘難得來一回,大爺指定高興,咱們何苦做惡人呢。」
「不是。彩雲在裡頭伺候呢。」
屋裡也安靜,樹林子偶爾傳來一兩聲鳥叫,也仿佛遠遠的聽不真切。彩雲坐在床邊,在無人的時候,藏不住滿眼的痴迷,迷戀的視線一遍一遍掃過床上男人的臉。
線條分明流暢,皮膚光潔柔軟,眼睛輕闔,長長的睫毛輕顫一下。精緻凌冽的嘴角緊閉,牽動微蹙的眉心,在燈下俊美猶如天神。
彩雲微動,慢慢湊上前去,緊盯著李軫的嘴,餘光忽瞥見一道俏麗的影子,嚇的她連忙往後倒,驚呼一聲,跌在地上。
連忙從地上爬起來,面容通紅,束手立在一邊,等楚楚走上前來,先開口道:「姑娘怎麼來了?我正打算給大爺洗漱。」
戚嬤嬤從門外探頭進來,身後的小丫頭端了熱水帕子,有條不紊的將盆子都放在桌上,整整齊齊的退出去。
楚楚不動,彩雲見她臉上毫無異色,想是沒看清她在幹什麼。將帕子在水裡透濕,擰乾了,為李軫擦臉。
李軫似乎真醉的厲害,卻也還有意識,帕子一挨著臉立馬便偏頭躲開了。彩雲換個地方擦,他躲的更厲害,折騰許久,一點沒擦到。
彩雲急的臉上冒汗,又窘又委屈,瞥了楚楚一眼,後者當沒看見。誰能想到,夫人專程將她送給李軫做通房,幾個月了,她連人衣角都沒碰到。
好不容易得來個親近的機會,就是喝醉了,李軫也極不配合。他分明血氣方剛,一次李軫沐浴,彩雲打著送衣服的幌子進來,分明看見他底下老大一坨,生龍活虎,只是看一眼,便叫人軟了腿。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,就是給他解決需要的,偏生人家看都不看一眼。
(十五)
李軫輕蹙眉頭,被人打擾著,睡的並不是很好。他睡著的時候,劍眉凌厲,仿佛一把無鞘的寶劍,寒光內斂,光芒深藏,卻仍叫人不敢逼視。
「我來吧。」說完之後,楚楚反應過來,立時便想反悔,彩雲已將帕子遞到她手邊。
只能自己坐到彩雲原先的位置,愣了片刻,嘗試著幫李軫擦臉。沒幹過伺候人的活,想來也不是很舒服,他卻沒有躲開。
眉心漸漸舒展,甚至追著她的手,將臉埋在手心,輕蹭了一下。楚楚一怔,往身後看了一眼,如月連帶彩雲早不見了蹤跡。
手心裡痒痒的,睡著的李軫沒有清醒的他鋒芒畢露,頭髮甚至都軟軟的貼在臉邊,特別安靜乖巧,沒有那股子壓迫人的勢力。
桌上的燈燭啪的一聲響,炸出一朵燭花,嘩嘩的一陣水聲,楚楚將帕子又換洗了一道。轉頭髮現李軫已經醒了,漆黑的眸子發出微弱的明光,靜靜的看她。
楚楚後撤,準備站起身,被他一把拉住手腕,皮膚貼上烙鐵一樣滾燙,她便愣住了。
「你在這裡。」他的聲音有些啞,酒後的迷酣未醒,大概想起喝了酒,低語道:「怎麼做夢了。」
楚楚將帕子放進盆里,張姨娘的聲音仿佛響在耳邊,可是此時此刻,實在說不出來。她站起身,低聲道:「我喊彩雲進來,這有醒酒湯,你喝一點吧。」
轉過身,沒來得及邁開步子,被人一把拉過去,天旋地轉跌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。沒來得及爬起來,便被他扭過臉對著,臉上撲過來酒氣,「我沒做夢啊。」
這一聲喟嘆,竟然有幾分慶幸高興的意思,楚楚一時間有些慌,「你先放開我,丫頭們都在門外。」
李軫輕笑,聲音低沉悅耳,格外暢意,「阿楚,你自己送上門,我怎麼能不解情趣。」
楚楚有些著惱,鬧騰一通,臉也折騰紅了,氣的眼睛亮亮的,「我說真的,彩雲真在的,被她看見了怎麼辦?」
他把臉埋在她頭髮里,著迷一般深深吸了一口,有些賭氣道:「知道就知道,所有人都知道最好,我們為什麼要躲著。」
這可真是趁醉撒潑了,被他禁錮在懷裡,楚楚胸口起伏不定,低聲呢喃一般道:「你別鬧了,我真要走了。」
可是他真捨不得,她都沒來看過他,也沒這樣和和氣氣說過話,兩人親昵的玩鬧。將人困在懷裡,就只想抱著她在床上打滾。
尤其被她在身上拱來拱去,小腹漸漸燒起來一把邪火,燎的全身都痒痒的。他想要了,這樣想的時候,手上已經從她領口探進去,握住一邊的渾圓。
滑膩綿軟,手上的觸感舒服的整個人都飄在雲端一樣,嘴唇也急切的貼上她脖子,沿著耳廓吻到下巴。空氣越來越火熱,氣氛越來越撩人。
楚楚意亂情迷,渾身的骨頭都被他舔軟了,細細的喘息越發急促。掙扎的力道漸漸變小,她緊緊閉上眼睛,心裡跟自己說,她是有求於人的,就順著他這一回。
或許心上的禁錮鬆動,身體便不再一味抵禦本能。她不知道,有些事一旦鬆懈,便是將自己赤裸裸置於邪念面前,畢竟並不是人人皆君子。
她欲拒還迎,輕輕推搡他胸口,更仿佛一種邀請。李軫心頭狂喜,酒勁兒上來,更加不管不顧了,將她百般揉弄,要將人揉進骨子裡磋磨。
小床上熱浪滾滾,灼熱的情潮將人淹沒,墮入無邊的慾海。身上漸漸發涼,楚楚往後縮去,躲進他的被子裡,李軫追著她黏在一起,壓住不放。
楚楚趴在枕頭裡,將臉埋著,乾淨潔白的脊背上印上一個又一個靡緋的印子。她渾身劇烈一顫,雙腿受不住似的夾緊,被擠迫分的更開。
底下私密處倏忽一涼,硬硬的烙鐵一樣的東西擠進來,激的她顫抖不止。楚楚面容糾結扭曲,嘶嘶的抽氣聲都吐進枕頭。
她低低長長嗯了一聲,隨著他進的越深,小腹越漲的難受,穴口有輕微的撕裂一樣的痛感,混著舒快的爽意,倒不知是難受多些還是舒服多些。
楚楚緊閉眼睛,口中的痛吟悠長勾人,雙腿跪不住,直接趴在床上。一條腿被抬起來,方便他進出,她已經做好了被一探到底的準備,偏生他好似沒那意思,知道她還受不住肉棒全部進去,所以這次只是淺淺的進去了少半。
等她適應了那種飽脹的強行撐開,緩緩退出只剩一個頭卡在穴口,像老牛推車一樣,一寸一寸戳進去。肉莖實在滾燙粗長,上面粗虯的青筋鼓鼓跳動,連帶心臟的血液都沸騰起來。
穴道里仿佛有羽毛在輕輕的騷動,癢的楚楚忍不住扭腰,小腹深處被這種溫柔的對待勾的春水潺潺,汩汩的蜜液濕潤了兩人交合之處。
李軫從身後扣住她肩膀,勁臀緩緩挺動,動作溫柔至極。讓她細細品味他每一次的戳弄進入,從她的呼吸里感受到她的愉悅舒服,比自己爽快還要暢快。
小腹竟然在這樣緩慢的抽插下痙攣的厲害,酸軟的感覺蔓延全身,好像浸泡在熱水裡,每一個細胞都舒張開,整個人舒服的不可思議。
她突然在這片慾海里拋卻了一切,他跟她不可逾越的關係上的鴻溝,沒有世俗惡意的抨擊,不會有人給他們帶上道德的枷鎖。
她只是完完全全沉浸在感官的世界,真的好舒服,舒服的腳趾蜷縮起來,渾身放鬆。她微微閉著眼睛,被他翻過來,一邊看著她臉上沉迷的表情,一邊乾的她無法自拔。
李軫眸子漆黑,眼波流轉間是見不得人的深沉算計,他知道她今天大概也有些醉了,腦子迷糊遲鈍,或許都記不起今夕何夕,此身何人。
否則就是再溫柔,也不會引她沉迷至此,他是個行軍打仗的軍人,很明白攻其薄弱的道理。楚楚難得脆弱卸下心防,他怎麼敢不抓住機會。
李軫極盡溫柔繾綣,用盡一切技巧、渾身解數,邀他身下之人共赴這一場情事盛宴。楚楚在他的手下、嘴下,完完全全化成了一灘春水,呻吟聲是前所未有的舒坦,發自內心的歡愉。
剛開始為誘她沉迷,他只是輕柔的抽插,點到為止,那樣的力度漸漸不能滿足身體里洶湧的情潮,楚楚不滿的抱住他輕哼。李軫便緩緩加快速度,肉棒每一次摩擦內壁,都引的她陰道緊縮,仿佛要將肉棒永遠吸在體內。
肉莖戳弄的陰道摩擦出火熱的溫度,汩汩的蜜液從縫隙里滲出,濕了一榻,輕微的哼聲痛吟仿佛鞭撻人的小鞭子,激勵李軫將她伺候的更舒服。
她面頰潮紅,汗濕的頭髮貼在臉邊,輕微的咬住牙齒,卻在他一記強有力的撞擊下呼聲決堤。小腹火辣辣的岩漿翻滾,渾身的肌膚滾燙滑膩,漸漸守不住羞恥的底線。
在密洞裡進進出出的肉棒粗碩猙獰,將洞口繃成透明的圓洞,出來時勾帶出一大股白濁。長久的撞擊使穴口的軟肉變成紅艷艷的靡緋色澤,嫩的一掐仿佛都會破。
李軫調整呼吸,將射意憋回去,壓著她又急急操乾了許久。楚楚實在被索求過度,舒爽褪去,陰道穴口都開始隱隱作痛,她咬牙搖頭,承受不了了。
李軫這才圈住她的腰,猛進猛出幾十下,灌了她滿腔滾燙熾熱的白濁。兩人擁抱彼此汗津津的身體,恢復了足足兩刻鐘。
李軫隨意攬著楚楚,極親近的依偎著她,臉也藏在她頭髮里,回味餘韻。楚楚神色慢慢清明,臉色卻漸漸難看了,似羞愧、懊惱、氣恨,總之頗為複雜。
她緊緊揪住頭髮,咬住嘴唇,氣的眼眶都紅了。她怎麼會這樣,主動找李軫索歡,半點不抗拒他近身,甚至打開身體,舒服的忘乎所以。
此刻被他親昵的蹭著脖子,楚楚再不能忍受,她推開他搭在腰上的手,準備起身。偏偏身子一動,便酸軟的抬不起手,密道里爭先恐後往出來流淌的淫液叫她不敢再動彈。
李軫仿佛不知道她的彆扭,被她推開也就順勢往後倒,遠離她了,才用沙啞饜足的嗓音道:「我叫人進來給你收拾,有什麼事明日再說。」
他的聲音與腦海里一道粗喘悶哼的聲音重疊,充滿磁性,語調勾人。陰道又是一緊,夾的越緊,越有粘膩的液體往外擠,她難堪的低下頭。
胡亂點頭,也不看他,自然沒看見李軫勢在必得、滿是野心的輕笑。
(十六)
李夫人起的晚,楚楚便和李纖纖在偏房等著,平媽媽被叫進去伺候,李纖纖看著楚楚道:「昨天姨娘去找你了?」
端起茶杯的動作微頓,楚楚點頭,李纖纖又道:「她也是沒事兒,前些時候跟我說想做生意,我哪裡懂那些,她便去找舅舅舅媽商量,也不知怎麼打聽的,牽扯進那些事裡。」
這事楚楚還不知道怎麼對李軫說,求他幫忙是她最不喜歡乾的事,尤其經過昨晚愈加彆扭,楚楚道:「做什麼不好偏挑那風險大的,如今怎麼樣?還有,這麼大的事,你也幫她瞞著我。」
李纖纖不敢對上楚楚責怪的眼神,吶吶道:「這不是為了手上寬裕些嘛,姨娘那個人你知道的,喜歡擺闊,對張家的事又上心,耳根子又軟,那頭一說她就全信了。」
「她是不是叫你去求大哥?怎麼樣,總歸是李家親戚,總不該袖手旁觀吧。」李纖纖追問道。
楚楚提醒她道:「是喊大哥,卻不是一個肚子出來的,你想的再親近,在世人眼裡我們跟大姐還是有差別的。」
李纖纖不服氣,總有人來提醒她不是李家最尊貴的姑娘,「舉手之勞罷了,你不過就是怕連累,不管怎麼說,咱們都姓李,哪有你說的那麼生分。」
楚楚長出口氣,認真道:「於人家確實舉手之勞,咱們卻得費盡心思,你仔細想想。」
平媽媽出來喊姑娘們進去,楚楚這才停了話頭。吃飯的時候,李夫人叫問大爺,戚嬤嬤過來回話,說是出門去了。
暫時不用見他面,楚楚稍微自在了些,天知道昨兒是怎麼從他屋裡出來的。事後越想越氣悶,越琢磨越無地自容。
吃完飯,李夫人帶頭下桌喝茶,丫頭們剛把茶盞端上來,外頭人說是有客人來了。
原來是在林家喬遷宴上見過的邱家姑娘,同來的還有與李湉湉交好的周敏敏,李夫人便叫人伺候著去李湉湉屋裡玩。
李纖纖縮在最後,她不喜歡邱書慧一來便四處打量梭巡的眼神,說個話也盡將話題往李軫身上扯,便不樂意與她一道。
見她遠遠墜在後面,楚楚回頭,招呼邱書慧。邱書慧親親熱熱拉住楚楚的手,「我在這裡住的時間也不長,這幾日就叨擾你了。怎麼一大早就不見小將軍?」
「大哥比較忙,平日裡在都護衙門處理公務,或者城外軍營,回來也在書房,我們見不到的。」楚楚道。
「那太可惜了,我還想看看他射箭呢。先前有一回小將軍剿匪,風聞他百步穿楊,一箭射掉匪首,我家幾個兄弟聽說,就特別想結識他,若我有幸見識他射箭,回去指不定怎麼羨慕呢。」邱書慧頗神氣嚮往道。
「那真可惜了。」
周敏敏回頭笑道:「小將軍乃是聖上親封的將軍,他的箭術自然只能展示在疆場,哪能耍來給我們玩笑,表姐未免太自大了些。」
一時進了李湉湉的院子,幾個姑娘就李軫的箭術談論了一路,李湉湉道:「輕易想看我哥哥射箭是不成了,不過我這裡有他的字,倒可以給你們瞧瞧。」
周敏敏雖也極想打聽更多李軫的事,卻比邱書慧矜持,這時候也按耐不住,推了推李湉湉,「怕是你的拿不出手,藉故小將軍將我們的注意力引開吧。若真令人折服便罷,否則還得拿你的來賠。」
李湉湉哼了一聲,叫丫頭將書架上一個墨盒子取下來,包裝的很精細乾淨。打開來,上好的宣紙捲成的兩幅字畫。
李湉湉挑出一副打開,果然一筆風流遒勁的好字,邱書慧愛不釋手,道:「湉妹妹將這副字送我吧,我家小弟最仰慕小將軍,過幾日他五歲生辰,送給他正激勵他上進。我母親也是極感激你的。」
李湉湉被捧的有些飄飄然,她極少在周敏敏跟前占上風,一個好哥哥便夠人羨慕嫉妒,推拒道:「這不好吧,這還是我哥哥幾年前寫的,如今的恐怕更好些。」
周敏敏靠在窗邊,似笑非笑道:「哦,那不如給我們看看如今的,拿個陳年的舊物敷衍可不成。」
李湉湉想了想,便招來小丫頭問話,小丫頭出去片刻又回來,「說是柱子在呢,不過外書房不能進,裡頭的卻沒鎖。」
邱書慧道:「外書房恐有些機密事咱們不便接觸,就到裡頭瞧瞧罷。」
於是,一行幾人便結伴到李軫院子裡的小書房,屋裡沒什麼人,李湉湉率先進了門。邱書慧姐妹緊隨其後。
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
楚楚站在院子地下,聽見裡頭的動靜。原來是彩雲在打掃書房,正撞上幾人。李湉湉便叫她去找李軫手書,邱書慧卻先叫她去倒茶。
倒了茶來吃,又說弄錯了茶葉,放潮了的次葉來接待。彩雲見她登堂入室的,還教訓起人來,不肯馴服,頂了幾句。
這可好,倒吵起來,李纖纖幸災樂禍,嘻嘻道:「還沒進門呢,倒管上人家屋裡的人了。」
一直到邱書慧姐妹走了,李纖纖還拿這事在笑。過了幾日,林夫人進府也聽說了,先跟李夫人說悄悄話,「可見,小將軍多招人。」
李夫人道:「也有人來找我說呢,這樣的我可不敢要,討個乖巧安靜的是來替管他院子的,娶個攪事精可是害了他了。」
林夫人點點頭,「咱們當娘的,總想的一樣的。」李夫人覷她一眼,「如今我可要恭喜你,熬出來頭,也是老夫人了。」
林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,「還早呢,等安生成了家,我才叫放心。」
李夫人笑眯眯聽著,端茶輕呷了一口。林夫人躊躇半晌,道:「本來我說先下小定,二姑娘我是極喜歡的,能娶她進門也是安生的福氣。只是您知道,可巧這次他就遷到南陽去了,雖說離這裡不遠,到底過去了事情多,所以我說恐怕要往後延延。」
李夫人無可無不可,左右是庶女,就是人家看不上也礙不著她什麼,反倒張姨娘極喜歡林安生,到手的女婿飛了,不得氣死了。
李夫人拍拍林夫人的手,「自然放心忙你的,你能來給我下顆定心丸,也是看重我家老二了。」
還當要費番口舌,不想李夫人這麼體諒人,林夫人深想也明白緣由,兩個人親親熱熱拉手說話。
張姨娘原本以為林夫人過來是商議楚楚和林安生的婚事,卻一點動靜也沒有,不由也急了,拉住楚楚道:「那林副將年紀也不小了,早在跟咱家接觸,怎麼到現在還沒行動。」
楚楚推開她的手,轉身到一邊,不想聽。張姨娘拽她道:「你就別著急,還等著夫人上心呢,人家有親閨女,就晾著你,年紀大了看你急不急。」
楚楚道:「我急有什麼用,誰都能過問,就我不能,姨娘你怎麼不明白。」
「這不是情況特殊嘛,旁的家裡自然不用閨女自己操心親事,你不一樣。」張姨娘道。
楚楚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,可就讓她費盡心機去接觸林安生,又總不得勁。張姨娘勸說楚楚不動,氣呼呼走了,楚楚只當她放棄了。
這天晚上,她正在屋裡聽如月說張善榮的事,原本說是從偷運的草藥里查出來兵器,也不過幾把鋼刀。說來可輕可重,端看上頭從急從緩。
有都護將軍府介入,不過一句話,張家舅舅也就能出來了。偏生那邊聽聞這是李家親戚,且看李軫要保的態度,順杆子往上爬,便有人想藉此事結識李軫。
請李軫赴宴,幾次都有事耽擱,張善榮雖叫人好好招待著,還在衙門沒出來。楚楚聽了,微微露出笑意來,「既然不是大事,左右這幾日就出來了。」
「正是呢。」如月問道。
主僕倆在屋裡閒聊,一時進來個丫頭,說是張姨娘有請,楚楚便隨她出去。夜有些深了,廊下的燈籠高高掛起來,沿著一路明亮。
穿過小楓林,路過一處假山塢島,涓涓的小溪蜿蜒而下,在月光下叮叮咚咚。
小路一半隱在樹蔭里,一半依偎在牆下,楚楚執帕輕咳了兩聲,忽見兩步遠的路前漫步出來個人。一經照面,兩人皆一怔。
「二姑娘。」
「林副將。」
猝不及防遇見楚楚,林安生有些著慌,左右看了看,不知所措。楚楚忍笑,「林副將怎麼在這裡?天晚了,我喚人取燈過來?」
她溫婉柔和的聲音將他安撫住,因著這一次立功,林安生不僅升官賜府,還被遷去更顯貴的地方當值。離了延平,或許他能將林家更加發揚光大,往後便不僅只是李家的家將。
他滿懷期待的嚮往未來的仕途,卻有一事放心不下,他跟楚楚的婚事。先前他想著,以他的身份,能跟李家結親,還是他極喜歡的姑娘,終此一身,該是稱心如意的,偏偏世事無常。
自從回來,忙著各種應酬宴會,兩人已經許久沒見面。他總想著選一個恰當的日子,再來見她,時機卻總是不巧。
此刻,她就站在他面前,那些獨處時的遐想通通消失不見,林安生朝楚楚走近一步,「近來還好嗎?」
楚楚點點頭,定定看了他一會兒,林安生似乎總是一副謙遜體貼的模樣。不像李軫,每見他一次,都覺得那人更加氣質沉著了。
「我娘前些時候來府里了,她會跟我去南陽。」他灼灼閃亮的眸子很是認真,「我想,你也應該會喜歡南陽,那邊比延平更熱鬧些。」
楚楚其實更喜歡安靜,不過她還是嗯了一聲,「先恭賀你得授帥印,往後會更好的。」
林安生右手虛虛握成拳,看著她道:「你能不能等等我,等我在那邊安頓好,就來接你。」
楚楚耳邊突然想起那一日李軫跟她說的話,「阿楚,我們打個賭,我送林安生青雲直上,你看他會不會回頭接你。」
她渾身一個激靈,仿佛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,被禁錮強迫的日子叫人齒冷,尤其她前些天竟然主動了。
她明明那麼厭惡他,竟然也有鬆懈的時候。楚楚一把抓住林安生的袖子,閃動的眸光有種說不出的柔軟,「……好」
(十七)
如月發覺姑娘這幾日心情眼見的很好,她想大概是張家舅舅被放出來,張姨娘近來也愛過來走動,對姑娘噓寒問暖的時候多,她心裡愉快的緣故。
今兒日頭好,如月將窗邊一盆月季花搬去台階下曬太陽,回頭見一個十二三歲小丫頭跳著進了門,招手喊住,「你是哪個屋裡的?」
小丫頭長得倒是討喜機靈,微微一福,「回姐姐話,我是張姨娘屋裡的,姨娘遣我來問姑娘要兩張花樣子,說是給姑娘做件披風。」
姑娘屋裡什麼花樣子她不知道,而且張姨娘從未給姑娘做過衣裳,怎麼突然這樣積極。如月留了心,放小丫頭進門去了,自己往屋後虛晃一圈,走到窗根底下站著。
有人來了,楚楚便將筆放下,笑道:「姨娘今兒可好。」
「好呢,早起有些頭暈,喝了碗燕窩也就好了。叫我問姑娘好。」小丫頭人不大,聲音脆生生的。
兩人隨意聊了兩句家常,小丫頭道:「如月姐姐去下房了,我看見的。」
楚楚嗯了一聲,那小丫頭聲音越加低,「姨娘說了,姑娘這樣愛答不理的,人家那邊也著急,好歹給封信叫人安心。」
屋裡靜了片刻,楚楚不知在顧忌什麼,沒有應聲。
「姨娘還說,姑娘可千萬別想著靠夫人。近來夫人帶著大姑娘赴宴可勤快,可問過姑娘半句,等忙起來大姑娘的親事,還不知什麼時候想起姑娘。」
楚楚道:「可是這樣總不好。」再者她跟林安生都說好了,她也相信他不會辜負她,姨娘何必插在裡頭,替他們牽線搭橋的。
「也不止姨娘著急呢,林將軍與姑娘天造地設,早晚會在一處,何必拘泥眼下。」
楚楚卻總覺得不妥,「這事你不必勸,該怎樣就怎樣,也叫姨娘莫管,沒有這樣的規矩,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。」
這裡兩人說完,小丫頭出了門,如月方從後頭出來。她望著楚楚的屋子長嘆口氣,想進去勸幾句,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終究咬咬牙,出了門。
林家將出行的日子定在這月十五,林夫人早早邀了幾戶親近的人家踐行,李夫人最早到。楚楚坐在夫人們下首,沒事聽夫人們說話。
林夫人之前總是一副極樸素的裝扮,隨著林安生叫人看重,她也水漲船高,不但打扮體面了,人也由內而外煥發出大家夫人的風度光彩。
如今與李夫人等官夫人坐在一處,半點不見小氣。周夫人玩笑道:「老姐姐你走了,我們上哪裡再去找林將軍這樣可人的孩子。說來,林將軍也該成家了,不知誰家有福氣招這樣的東床。」
林夫人捂嘴笑道:「夫人打趣我。我也說他年紀不必等了,只是還沒有遇到合適的,倒要勞您費心想著。我瞧著,也不必其他,我就喜歡你家敏敏這樣聰慧的,能有她一半我也燒高香了。」
周敏敏恰巧坐在周夫人下首,聽見說她也不扭捏,反而道:「我怎麼聽說夫人更喜歡楚妹妹這樣的,先前還有傳聞呢,說是李、林兩家好事將近。」
好在楚楚離的遠,只裝作沒聽見,陪著某家的一個小姑娘玩花繩。李夫人笑而不語,林夫人觀她神色,便試探道:「說不準的事,或許有緣分也說不定呢。」
李夫人心裡暗笑,接過話茬,「捕風捉影而已,又是誰亂在外頭傳呢。」
「是呢是呢,若真這樣,我早燒高香了。」林夫人忙應道。
兩位當事人都極力否認,其他人自然不會深究,於是外頭傳李、林結親自然是無中生有。楚楚深深嘆口氣,閉了一下眼睛,起身出了門。
林安生將外頭男賓招待好,趁著空檔出閣樓醒酒。林夫人用來招待女眷的小亭就在閣樓後頭,他一出來便看見楚楚站在廊下。
似有所感,楚楚抬頭,便見林安生立在燈火昏昧處,目光柔柔的望過來。她心頭忽就揪痛了一下,回了他一笑。
在他戀戀不捨的目光中,轉身進屋,這一眼錯的漫長。有些人能夠相遇卻不能相守,終究緣分未到,強求不過是傷人傷己。
楚楚情緒不高,晚上回去的路上也怏怏的,如月小心翼翼伺候著,踟躕片刻,小聲道:「姑娘可記得先前老爺身邊的趙天養。」
楚楚頭靠在車璧上,閉著眼睛點點頭,如月繼續道:「老爺去了之後他便跟著回了老宅守墓,人都說他重情重義,永不會背叛老爺。可姑娘您想不到,前些時候,我還在街上看見他了。」
楚楚睜開眼睛,定定的看向如月,溫言道:「有什麼話,你直說就是了。」
如月支支吾吾的,小聲道:「那趙天養早被夫人接回來了,我也是打聽到的,他在夫人手下做事呢。先前張家的舅老爺險些犯了通敵的案子,哪裡是他主動膽大包天去做那事的,實則是有人引著去跳火坑呢……」
車子停在門前,如月的話也說完了,楚楚久久靜坐著沒動,直到婆子來請。表面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面容,如月卻發現她幾次差點沒扶住門框。
荷塘里輕悠悠的蛙聲從窗外傳來,吵的人越加心煩意亂,桌上的三角爐燒著,暖香慢溢。張姨娘在地下走來走去,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,「你叫我去查,我還當怎麼了?你舅舅可說了,先還沒覺得蹊蹺,這樣順著線索細細一想,可不是有人特特設計他呢。哪裡就有那樣的商隊叫他一遇一個準,還偏生就跟他好的兄弟一樣,又出錢又出力的引薦——我就說,殺千刀的,誰這麼看不慣我們,張家可就你大舅舅還有些出息,他要出了什麼事,這個家也垮了……」
楚楚扶住眉心,只感覺頭皮一跳一跳的疼,張姨娘湊過來,「你真不知道誰幹的,好歹咱們李家也有頭有臉……」
楚楚撇下張姨娘絮絮叨叨的追問,帶著如月走出了院子。門前的燈籠照亮一方小小的地面,蚊蟲在地上撲騰掙扎,她定定看了許久。
如月聽見她細微的聲音,情緒低落,「到底樹欲靜而風不止。」
她以為她安分守己,對李夫人恭恭敬敬,對李湉湉敬讓有加,總有一處容身之地。偏偏世事不能如願,她還小心翼翼的做什麼?
如月小心望著她,「姑娘,咱們派去調查的那些人,怕是大爺也知道。」
楚楚嗯了一聲,她一直明白,李府任何風吹草動怎麼可能瞞過李軫。這個家,沒有比他更讓她覺得存在感強烈到令人窒息,卻也沒有比他更權威,給人安心的生存的安全感。
回到院子沒坐上一會兒,先前來找過她的那個小丫頭又來了,這一次楚楚卻沒見。如月攔住人在說什麼,忽聽小丫頭高聲道:「姑娘,姨娘請您過去……說了,就見一面……」
再後面的聲音慢慢聽不見,外頭淅淅瀝瀝下起雨來,打在芭蕉葉上,噼里啪啦響徹黑夜。
小巷盡頭的木門緊閉,紅木的小門沉寂,掩在雨里一聲不吭。林安生立在雨里,雨水兜了滿頭滿臉,他只是靜靜看著那扇門,相信他等的人會出來。
明日便是他啟程的日子,林夫人將他喚過去,一一交代,新家住了沒多少時候,卻又要搬的乾乾淨淨。這樣子是不打算再回來的,林安生覺得奇怪,「等過去安頓好了,娘您就回來,先朝李家下聘,商議好日子,我就回來……」
後頭的話,在林夫人越來越平靜的臉色下說不出來,林安生蹙眉道:「娘?你不是答應我……」
林夫人道:「我是答應了你,只是先前咱們的家世,與二姑娘確實相配。我對你也沒那麼大的期許,自然願意你娶個心儀的姑娘,如今你瞧瞧,咱們也是官宦人家了,你往後可以走的更遠,你需要更有用的助力。」
林安生道:「小將軍同我一處長大,再者我一個武將,需要什麼助力,我只管盡職盡責干好本職工作就是了。」
林夫人長嘆一聲,「這事我已經細細思量過,你與二姑娘不合適,李府如今也沒那意思。安生,你聽娘一句,往後多少好的沒有。」
夏夜的雨水冰涼,打在身上汲取溫度,時間長了寒氣從腳底躥上來,手腳冰涼。
林安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,勉強從雨幕里看見大門開了一條縫,他迫不及待往前踏出一步。看清楚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,眼裡的光趨漸落寞。
李軫黑衣裹身,仿佛天生生於黑夜,與生俱來的凌厲氣勢。林安生一直知道的,便是他父親在世,也很喜歡小將軍,贊他是難得一遇的將星。
會將欺辱皇庭幾百年的韃子驅逐出關,所以費心竭力為李家效命,拋下孤兒寡母拼盡性命在所不惜。
他也明白人各有命,他從來沒資格同小將軍爭奪,可為什麼他想要的都同這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,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他費盡心機也夠不著的一切。
父親的目光,尊貴的家世,天生便耀眼的光芒,甚至連他喜歡的姑娘都在對方身邊。
林安生盯著李軫,臉色沉鬱,側臉緊繃。
李軫站在台階上,居高臨下,雙手負在身後。兩人對視了一會兒,林安生屏住呼吸,往前跨出一步,李軫目光如利劍般射過來。
「到了南陽,李家也是林家世交,永不分割,你不必憂慮。只是,阿楚,莫再與她接觸。」
林安生低低笑出聲,「我與二姑娘情投意合,夫人也答應了我的求親,小將軍何出此言啊。」
那句情投意合刺激到李軫,他逼近林安生,聲音似乎從冰寒的深淵傳出來,夾裹著森寒之氣,「我守了十年,等她長大,就為了今天她身邊只有我一個。你憑什麼?」
林安生滿目震驚,雨水流進眼睛,他忍不住眨了眨,忍耐住那股顫慄感,「那你有問過她嗎?她樂意待在你身邊嗎?願意為了你同世俗背道而馳嗎?受得住所有人異樣的眼光嗎?」
幾個問題砸下來,李軫臉色鐵青,雙手緊握成拳。他一個都沒辦法回答,他自己心裡也有答案,她不願意,甚至千方百計想逃離。
林安生便是她在黑暗中病急亂投醫的救命稻草,即使李軫不將他看在眼裡,可也賭不起楚楚要離開的決心。所以他只能切斷她的後路。
他不是好人,他逼她要她,還想在她心裡光明磊落哪怕一點點。所以明知是李夫人設計張善榮,他不作為,等著楚楚自動投入圈套,求他救人。
明明是他命人暗示林夫人,林安生除了楚楚有更好的選擇,讓林夫人先放棄,她便會對林安生死心。
他確實成功了的,林安生來了,她卻沒出來見他,甚至沒有隻言片語。他鬆一口氣,卻也妒忌的要死。
他對她如珠如寶,就因為身份的鴻溝,她便將他的一切都抹殺,不肯認真看看他。林安生做了什麼?他不過就是站在那裡,就能得她青睞。
「這些事不用你操心,總之你跟她一定沒結果。」李軫聲音低低的,更像是在對自己說。
「有沒有結果,我要親自問了才知道,畢竟她親口許我終身的。」林安生第一次這樣挑釁李軫。
李軫的手隱隱顫抖,心口有一團火熊熊燃燒,對眼前這個男人,他突然嗤笑,「你確定已經成為我妻子的她會許你終身?」
林安生眼睛猩紅,大吼一聲,朝李軫撲過去。李軫不閃不避,迎頭而上,兩個人在雨里扭打在一起。
都是身經百戰、格鬥經驗豐富的將軍,偏生此刻卻是拳拳見肉,怎麼蠻橫吃虧怎麼往對方身上招呼。似乎都受了百般的委屈,不將一腔憤怒發泄出來不肯住手。
(十八)
夜色更深,隆重的黑夜將巡夜的梆子聲也吞沒,隱隱約約聽不清楚。如月坐在屏風前守夜,一邊打瞌睡一邊做針奩。
楚楚早上了床,只是睡的不安穩,翻來覆去的。窗外時不時閃過一道閃電,將屋子照亮恍如白晝,她知道姑娘雖不吭聲,其實是怕的,所以也不敢走。
瞌睡來的厲害,頭一點一點的磕在桌上,忽聽有細小的水聲滴在腳邊,如月睜開眼睛,嚇的險些尖叫出聲。
「大爺?」她有些不確定是李軫,畢竟小將軍從未這副落魄的模樣出現在這裡。
李軫也不說話,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滴在地板上,很快洇濕一片。
「她呢?」聲音也很落寞,澀澀的孤寂。
如月怕他就這副樣子進去嚇到楚楚,小聲建議道:「奴婢打水來洗洗?姑娘怕是睡著了。」
李軫沒反應,如月連忙將爐子上的水倒出來,兌了冷水端進裡屋。片刻之後,李軫出來,赤著上身,如月才看清他身上也有好些傷。
臉上眼睛嘴角青青紫紫,卻還不是最嚴重的,如月端著燭台撈起帘子。李軫走到床邊,掀起被子躺進去,找了舒服的姿勢窩著不動了。
如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熄燈下去睡了。
腰上圈住她的手臂健碩,溫度比她的體溫更高些,楚楚臉在枕上蹭了蹭,埋的更深了些。李軫收緊手臂,在她頸窩長長吸了口氣。
微微顫抖的身子慢慢平復下來,血液里的灼燒感也減輕了不少,滿心的恐慌在擁抱住她的那一刻被安撫住。
李軫慢慢吻住楚楚馨香綿軟的脖頸,急切的渴望她,拱開肩上單薄的衣裳,露出大片冰涼的肌膚。腰上的手攀爬進衣襟,沿著柔軟的腰線往上撫摸。
楚楚微蹙眉頭,抓住他的手,喘氣粗重起來。李軫翻身壓在她身上,急不可耐、瘋狂索取她的一切,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抓住最後的生存希望。
濕軟滾燙的吻一個接一個按在胸前,一如亟需緩釋的癮君子,聲線顫抖,「阿楚,給我……給我,我要你……」
楚楚勉強睜開眼睛,微涼的眸子在黑夜中平靜無波,卻又蘊藏著無邊的風暴,她緊緊閉了一下眼睛。突然主動抱住他腦袋,捧起少年熏紅的臉,主動湊上去親吻。
李軫欣喜若狂,不敢置信似的,楚楚又在他嘴邊啄了一下,才大夢初醒般回神,顫抖著唇壓上去。
衣裳早在混亂中剝離,大床上綿褥推擠,光滑纖細的長腿從被子下伸出來,很快又被一隻有明顯膚色差異的腳勾進去。
楚楚咬住唇,面容微皺,腰肢緊貼床面,抓住床單的手指尖發白,低低的呻吟聲溢出,很快又克制的抿回去。翹臀拱起,強勁有力的撞擊將她聳向床頭,腰窩深陷,皮膚下肌肉的蠕動牽連單薄的肩膀隱隱顫抖。
陰道緊繃繃的張開,艱難緩慢的吞噬硬挺的巨物,穴口粉軟的媚肉吻住肉莖,在接連不斷的撞擊下充斥成赤粉色。穴道在肉棒進來時舒張開,每一張小嘴都吐出蜜液,瘋狂糾纏住肉棒,難捨難分。
隨著肉棒抵進最深處,狠狠一下戳在一顆凸起的敏感無比的小肉粒上,她便渾身猛的一顫,長吟一聲,小腹急劇收縮攪動,吸出魂魄一般的力道,纏綿蝕骨。
滾燙的汗水從頭髮里滾出,他緊緊咬牙,臀線繃緊,渾身的肌肉調動蠕滾,汗涔涔的一片。
粗糲熾熱的掌心握在腰肢上,半伏在後背,下身緊密鑲嵌,粗長的肉莖緩緩埋進濕熱緊緻的甬道,舒爽到極點。
這樣輕插滿送了一會兒,小小的穴口徹底開鑿開,洞口一圈紅艷艷的靡色,從緊閉的縫隙里擠出乳白的淫液,啪擊之處磨出白色的泡沫,牽連出細細的長絲。
楚楚緋紅的小臉埋在枕頭裡,嗚嗚的哭聲時輕時重,李軫將她的頭髮理開,扶出下巴,低頭吻上去。細細的啜泣聲被撞擊和親吻打斷,「唔……嚶嗯……啊!輕點……啊……好疼……」
雖然緩慢的深埋很溫柔,到底的時候卻很迅猛,重重的戳撞,次次釘在小肉粒上,甬道本來就撐開到極致,實在受不了這樣稍微暴戾的對待。
男人精瘦的腰肢剛開始只是慢慢的挺動,在她越來越低微的哭泣求饒聲中漸漸不滿,比公狗腰更彎如弦弓,拱到緊繃的程度蓄滿力道,猛的衝刺進去。
「啊!」她劇烈的顫抖喘息,倏忽昂起白皙的脖頸,熱汗滾滾,眼淚從汗津津的臉上滑到下巴,泫然欲滴。
握住她右手,重疊著按在緊緻狹窄的小腹上,肉棒將小腹頂起高高的弧度,尺寸驚人。抽插的力道與速度漸漸加快,一觸即離。
感覺就像暴風雨中飄搖的帆船,除了下身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快樂與痛苦,再也感受不到其他。楚楚大口的呼吸,身子越來越緊繃,肚子裡聚集起灼人的風暴。
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瀕臨崩潰般的撞擊中,洪流爆發,全身過電,白光炸開,頭皮發麻。低沉的男聲吼在耳邊,隨即抵在最深處,精關大放。
灼人的滾燙精液噴射進子宮,燙的她渾身痙攣顫抖,提不起來一絲力氣。楚楚嗓子微啞,舌尖乾涸,渾身滾燙,甬道里卻熱熱辣辣的。
她不知道他射了幾次,混著一直堵在肚子裡的淫水,小腹很明顯的隆起,按上去硬硬的。肉棒射完還留在裡面,半軟,肚子上明顯一道清晰的弧度。
輕微動了動,渾身仍然沒半分力氣,她輕輕推了推他。李軫卻握著她腳踝將人轉過來,面對面。穴道緊箍肉棒,轉動中的擦刮即使細微,也叫她渾身顫慄。
楚楚輕輕抽了一聲,感覺腿被他架在肩膀上,又開始緩慢的抽插。小穴口因為長時間的操幹將裡面粉嫩的軟肉勾帶出來,赤靡的敷貼住肉棒,不勝嬌羞。
還是沒有全部進去,可僅僅只是進去一半,那樣攝人的粗度,也夠她受的。楚楚低低的哭出聲,趴在他肩膀邊,「受不了了……不要了,放過我……嗯……輕點……嘶額,太粗了……好漲……吃不下去……真的受不了了……」
她從來不會這樣求饒,也不明白雖然是求饒的話,在男人聽來不啻一種別樣的誇獎。從汗濕的側臉舔到下巴,李軫的聲音低沉里蘊含魅惑,「嗯,你勾的,受著。」
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刻,讓他從身心到靈魂都全然的釋放、舒坦,前所未有的放鬆、舒服,他怎麼放開手啊。
李軫抓住楚楚的手,在枕頭上十指相扣,身下的進攻一下比一下用力,要將對方揉進血肉里一般的纏綿瘋狂。
肉棒滾燙灼熱,迅猛有力的沖開緊閉的花穴,享受每一下的絞緊收縮,親吻吮吸,身體與靈魂一起得到升華,飄飄乎真正的欲仙欲死。
最後的衝刺,他突然大開大合的操干,每一下都重重撞在最深處,整個粗碩猙獰的肉棒也全部擠進窄小的甬道,小腹滾燙痙攣到快要燒起來。
她忽的扭腰掙扎,被死死按住,承受打樁一樣的狂插猛送。穴口的軟肉不堪忍受,紅腫充血,晶晶亮亮的糊上一層淫亂荒誕的白濁。
她張口咬在李軫肩上,緊閉眼睛,嗚嗚咽咽的顛沛。指尖全抓在他肩背上,留下長長的一條紅痕。突然,她渾身猛的顫抖,甬道劇烈收縮,他更加發狠,猛的衝刺十來下,恥骨相抵,腰臀巨顫。
一泡濃稠滾燙的精液再次深深釋放,脹滿密道,楚楚微闔眼睛,軟軟的顫慄痙攣。平復了許久才慢慢恢復神智,甬道無意識的輕輕抽搐蠕動,舔舐深埋甬道的龜頭。
肉棒跳了跳,捨不得出來,又往裡頭送了送。兩人虛虛擁抱,渾身濕濡滾燙,小腹漲的受不住,她收了收腿,夾不住了。
並不是很想尿的感覺,但就是覺得小腹過於滿漲,甚至堵到心口一樣,有什麼東西急需排泄。她輕輕摸了摸肚子,隆起的高度駭人,仿佛懷孕了一般。
試著往出來擠壓,但因為肉棒還堵在穴道里,半點也泄不出來,所有的液體全部都裝在小腹。楚楚難受的不想動彈,儘量減少肚子的晃動。
李軫卻輕輕撫上她的肚子,似乎她真的懷孕了,眉目溫柔,注視了許久。他試著輕輕按了一下,引她悶哼。
就這樣圈著她的腰,側躺下,肉棒還一直埋在柔軟緊緻的穴道,享受時不時的吮吸。儘管滿腹的液體不能自己流出來,卻有一種會尿在床上的錯覺,所以不得不夾住穴道,緊緊吸著肉棒。
他真的喜歡死這種埋在她身體里的感覺,清楚的感覺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時不時的啃咬也在提醒彼此的存在。
她想下床排泄滿肚子的液體,可實在累的狠了,說話的力氣都沒有,勉勉強強睡的並不踏實。
肚子撐大緊繃繃的,存在感強烈,一晚上沒睡好。楚楚張開眼睛的時候,屋子外面還很安靜,床帳里昏昧,有一股靡緋的味道,熱浪騰騰。
勉強動了一下身子,下體的異物感清晰的傳來。她連忙縮了一下,肚子繃的太緊,小穴被撐開一整晚,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。
她難捱的嚶嚀了一聲,感覺到甬道里的巨龍跳了跳,李軫醒了。
她輕喘口氣,儘量放鬆肚子,「我想去後面。」聲音輕微,啞啞的,不仔細聽肯定聽不見。
李軫似還有些迷糊,摸了摸她肚子,硬邦邦的溫熱,聲音低沉,「阿楚好像懷了我孩子。好大。」
楚楚不做聲,實在忍不住了,咬住嘴唇。李軫便扶著她起身,卻沒退出去,抱著她下床,摟著小屁股,叫她夾住他的腰杆。
將人輕輕放在恭桶上,這才緩緩後退,啵的一聲拔出肉棒。甬道里的液體擠壓太久,一經釋放,爭先恐後湧出,兜頭澆在龜頭上,溫熱粘膩,李軫呼吸一窒。
稀里嘩啦排泄了許久,足足有半桶,可見肚子裡裝了多少淫液精液。小腹緩緩平坦,恢復了知覺,做的太多,木辣辣的,微微一縮都刺疼的厲害。他將人放在床上,格擋住她想夾緊的力道看了看。
小穴里軟肉外翻,紅艷艷的腫起來,周圍一圈也仿佛充了血亮亮的,輕輕一按就是一個小窩。楚楚面頰通紅,藏在被子裡,收起雙腿。
李軫輕笑,翻出醫藥箱,剜了一塊藥膏,將人拽出來。清涼的藥膏塗在小穴里,涼幽幽的緩解了些許灼燒感。
他認真盯著她私處,上藥也很仔細,低聲問,「今天林家出行,要去送嗎?」
帳子裡還有些昏暗,她視線也沒李軫好,看不清楚他的臉色,語調倒是平靜無波的。微微嘆口氣,林安生要走了,或許往後再見不到,她卻奇異的並沒有什麼不舍,或許早有心理準備,他們不會有結果。
她壓抑心裡的愧疚,將他當做逃出生天的希望,本就糾結,一朝出現變故,心弦徒然放鬆,竟並不覺得可惜。
「嘶……」小穴被重重按了一下,刺疼感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,對上一雙清幽幽,不滿卻面無表情的面孔。
他輕哼了一聲,指尖微微轉動,要藥膏塗進深處每個角落,恍若在低語,「林姨希望林安生娶個對他有裨益的妻子,咱們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。」
準確來說是楚楚庶女的身份入不了她的眼,李軫避重就輕,不願意輕賤她。楚楚自己心裡明白,悶悶道:「我知道。」
「所以別對他抱有非分之想,他不是良人。」他點撥道。
即使她心裡沒有他,只能留個空殼子在身邊,他也不允許她心裡住進去別人。楚楚冷笑,難得頂撞了一句,「在你眼裡,我還有良人?」
李軫悶悶的笑了,鮮活嬌怒的她總比冷冰冰油鹽不進來的好,朝她臉上吻了一口,低語,「你心裡明白就好。昨晚舒服嗎?」
楚楚一僵,甬道微縮,夾緊手指,對上他似笑非笑揶揄的眼神,氣惱的一腳踹開,恨聲道:「不舒服。」
「哦,那咱們還得多多練習才是。」
(十九)
李夫人早從林夫人處得知邱家的打算,本來她也還在觀望狀態,邱家主動親近過來,又為了李湉湉的婚事,樂的來往。
邱夫人與周夫人常約著李夫人上廟進香,周敏敏與邱書慧便攜著李家姐妹一處玩耍。一場雨過去,滿園的牡丹競相開放,遍地奼紫嫣紅,府里治了宴席邀各家姑娘賞光。
李夫人先朝李軫打了招呼,今兒府里待客,有什麼公事往後推推,也是叫他見見的意思。
李湉湉主動擔了主人的責任,將人領到宴席上坐下,命人采了花來觀賞。邱書慧坐不住,拉楚楚親自去看。
楚楚便想將李纖纖也領出去,一屋子的嫡女,全是李湉湉的手帕交,怕她待著不自在。李纖纖扭著不願走,「這是我家,還有我躲著人的時候?我不出去。」
她不樂意,楚楚也不勉強,見大家都有自己的玩伴,就她孤零零坐著,道:「若是累了,就先回去,託人跟我說一聲。」
邱書慧在亭下催促,楚楚便轉身下了山階。遠遠的離了長亭,安靜了些,甬道兩側種在盆里的牡丹拳頭大小,一株上開著四五朵,粉淡的花瓣,層層疊疊如雲朵堆積。
不遠的山坡上幾樹桃花也開的極美,邱書慧跳起來摘了一支花開繁茂的,拿在手上把玩,「你家這院子真好看,咱們西北這地界難得也有養分這樣好的地方。」
楚楚跟著走過去,倚在一樹海棠下,滿樹的海棠花仿佛一把茂密的大傘,籠罩在頭上。映著畫上仕女一般的姿容,恍若一副名家之畫。
李軫背著手,從二門上進來,身影出了半邊夾道,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副攝人的畫卷。指尖不自覺的磋磨在一起,慢慢停下了步子。
邱書慧摘了一朵芍藥笑嘻嘻往楚楚頭上戴,「你戴這個好看,我喜歡那朵牡丹,楚妹妹幫我摘下來可好?」
楚楚摸了摸頭上的花,她今日妝容清淡,邱書慧幫她戴的花卻是大紅。禮尚往來,楚楚便將樹叢里一朵碗大的白牡丹摘下來,遞給邱書慧。
邱書慧笑嘻嘻的接過去,嗅了嗅,叫丫頭給她戴上。這樣大的花團,用來觀賞不可多得,戴在頭上便有些過於招搖不倫不類了。
如月忍不住噗呲笑了一聲,邱書慧恍若未覺,根於邱書慧的衣著裝飾,楚楚另外摘了一朵海棠,笑道:「還是戴這個罷,你那個用水養著,還能多看幾日。」
邱書慧撅著嘴,「你這滿園的花,我摘幾朵你就心疼了不成?我就要這個。」
楚楚笑了笑,頭一歪,沒戴穩的芍藥便掉了。順手拿下來,便不準備再戴,偏生斜里伸出一隻手,骨幹分明,指尖修長,護腕緊裹,一身戎裝。
從楚楚手上拿下那朵芍藥,重新給她插上一朵鵝黃的牡丹,不大不小,與頭上的簪花無異。還輕輕扶了扶她的髮髻,又將耳邊的絨發別到耳後。
這一番動作,可以說是既溫柔又繾綣。她抬起眼,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瞳眸,正神色認真的打量她的裝飾。似乎滿意了,這才收回手。
邱書慧眼睛一亮,高聲道:「見過小將軍。」
李軫點點頭,視線還落在楚楚身上。邱書慧湊過去,艷羨的看了一眼,俏皮道:「小將軍給楚妹妹簪了發,可不能厚此薄彼。」
李軫眉梢微動,瞥了一眼邱書慧捧上來的幾支花,看向楚楚,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。楚楚微微一笑,「自然要哥哥為邱姑娘挑一支,我看著都好,挑不出來了。」
邱書慧滿眼期待,又朝李軫跟前走了一步,歪頭等著。李軫暗暗冷笑,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,左手悄悄攀上纖細的腰肢,滿是威脅的輕撫。
楚楚一僵,慌亂間看了邱書慧一眼,沒人注意,還沒鬆口氣,那隻掌心滾燙的手不重不輕的捏了幾下,指尖在腰眼上不住打轉。
她神色僵硬,扭了扭腰,被更加用力的握住,李軫眼神戲謔,那意思不言而喻。楚楚懊惱的瞪他一眼,笑道:「那邊花圃里還有更好看的,邱姑娘一定喜歡,咱們去瞧瞧。」
邱書慧被李軫晾著久了,也不敢再糾纏,萬一小將軍一直不理會豈不是丟臉,來日方長。楚楚出言解圍,連忙應承下來。
如月領著邱書慧前頭走了,楚楚一把推開李軫的手,心口微微起伏。李軫好整以暇,將她的髮髻扶了扶,「很適合你,好好戴著。」
楚楚只想一把揪下頭上的花,狠狠扔地上,到底忍住了,抿住嘴不言不語。粗糲的手掌輕輕托起她的臉,指尖摩挲著嫩滑的肌膚,他輕聲道:「怎麼不高興了?」
她眼眶紅紅的,低聲氣道:「反正你只管自己高興,從來不管別人死活。」
他輕聲笑起來,聲音低低的,極愉悅的模樣,「別人的死活關我何事?」看她更氣了,又道:「你自然不是別人。那個邱書慧,你離她遠點。」
一聽這話,楚楚心裡低嘲,不喜歡她出門見人,不喜歡她身邊出現男子,如今連女子也不成了。她故意道:「這可不行,夫人可喜歡邱姑娘,說不定,人家將來是我大嫂呢。」
李軫哼了一哼,「那看她有沒有本事當你大嫂。」
晚上,在李夫人院子吃飯,吃的差不多了,李夫人道:「難得咱們家裡這麼熱鬧,有機會好好邀姑娘們來玩。我看,那麼多姑娘,邱家那位人品才貌皆上成,家裡長輩兄弟官也做的不小。」
話間,幾次看向李軫,有意打探他的意思。李軫等李夫人說完,也不拒絕也不接受,「這事母親做主就好。」
李夫人高興了,朝他碗里夾了一筷子菜,笑道:「你的終身大事,自然要你滿意才好。還有你妹妹,我瞧著咱們延平有幾家就不錯,只是不清楚那些子弟的品行,你在外頭行走,總比我看的多。」
李湉湉臉紅,扭進李夫人懷裡。李夫人道: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,這有什麼好羞的。」
李夫人瞧上的那些人家的公子皆乃延平大戶人家,其中甚至有幾家也有那意思,悄悄使人來打探過。張姨娘站在李夫人後面,聽了一耳朵。
殷勤的上前為李夫人斟上茶,笑眯眯道:「咱們大姑娘這樣的人品才貌,自然不愁婆家,倒是二姑娘和三姑娘愚笨,還望夫人看顧。」
李夫人冷笑,睨她道:「先前老爺還在世,張姨娘你不是討了老爺話,要自己挑選人家,我可不敢越俎代庖,委屈了你姑娘當不起。」
姐妹倆低著頭不言語,張姨娘心中暗恨,還是討好道:「我何曾討過什麼話,自然都聽夫人的。」
李夫人並不理會她,只跟李軫說話,張姨娘討了沒趣兒。
從上院出來,張姨娘越想越氣,拉住楚楚道:「你瞧瞧,這可靠的住?照我說的,還是得自己找呢。」
李纖纖一把揪下樹上的葉子,沉沉道:「姨娘你也是,何必去自取其辱。」
張姨娘叉腰,「我還不是為了你兩個?」
眼見兩人吵起來,楚楚忙道:「都別說了,叫人聽見。明兒張家來人,姨娘準備在哪裡見?」
提起這事,張姨娘更沒好氣兒,因著李軫幫了張家一把,張善榮備了謝禮要來拜見。張姨娘本想在家裡款待,以示張李兩家親近,偏生那起子下人推三阻四,總不應承。
她也知道是李夫人從中作梗,卻沒處討說法。張姨娘氣不順道:「怎麼你們倆就沒一個是男孩兒,我也跟著受憋屈。」
姐妹倆不搭腔,張姨娘嘆口氣道:「人家也不接待我這妾氏的親戚,就在我屋裡擺桌菜,你們倆都過來見見。」
在院子門口分開,楚楚便回了自己屋。剛進門便見如月站在門前,朝屋裡指了指。如月親自守在門口,楚楚也就明了屋裡是誰。
她這屋裡不但丫頭少,且還都是李軫安排進來的,都是明白人。每次李軫來,便不見人影,只留如月一個人在屋裡伺候。
楚楚踏進房門,如月跟著進來,替她換了外頭的衣裳,解了首飾。一頭黑亮的頭髮,披下來滿背。楚楚盯著鏡子,看見李軫從桌前過來,接過如月手裡的梳子,攬起她一縷頭髮。她心裡嫌惡,卻不得不按耐。
她以為在李夫人跟前乖乖巧巧的侍奉,便能有一處安身之所,將來不說大富大貴,便是給她挑一戶殷實人家也好。現實卻給了當頭一棒,哪裡來的自信,李夫人會好好對待張姨娘的女兒。
或許在李夫人心裡,她從來不曾跟張姨娘剝離過。張姨娘是眼中釘肉中刺,她跟李纖纖也不逞多讓。
張家身為她們母女最後的依靠,更加沒有存在的必要,所以李夫人才會肆無忌憚。通敵的罪名一朝成立,張家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場。
她是怕了,怕李夫人的手段,若是沒有李軫,悄無聲息便讓張姨娘孤立無援。她想,要護住姨娘和妹妹,藉助李軫比李夫人或許更可靠些。
楚楚的態度稍微鬆動,李軫便越發黏上來,之前他還知道節制,十天半月找她一回。雨夜那次楚楚的抗拒態度沒那麼強烈,仿佛一個信號,招的他快要不管不顧。
打著替她打理頭髮的幌子,黏上來就有些按耐不住,堪比鐵壁的胳膊將她箍住,熾熱的嘴唇也在脖頸間留連。
楚楚輕蹙眉頭,推開他的臉,悶悶道:「你找我就只為了這樣?」
「不是。」火熱的氣息喘在耳邊,沙啞的聲音笑道:「還想這樣……」他的手伸進裙子裡,在兩腿之間的細縫處輕輕刮弄。
渾身一顫,她臉紅的厲害,「我跟你說正經的。你給我吃的什麼藥?」
她也不怎麼明白這些事,之前只以為避孕的只有那種虎狼之藥,對身子虧損極大。喝的時間長了仿佛不是那麼回事,不但月事來的時候,小腹疼痛減輕,連乳房也一日大過一日,這幾日尤其又漲又疼。
「怎麼了?」靈巧的指尖輕輕一撥,外衣便被他剝在手裡。
不小心蹭到桌上,乳上一疼,楚楚縮了一下。他的手便揉上去,輕輕罩在掌心,緩慢抓攏,痛並舒服著。她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,「別。」
「疼了?」他輕聲問。
「嗯。」
抱著她放倒在床上,將衣服脫到肩膀的位置,露出兩隻嫩白的乳兒。含住殷紅的頂端,吮吸啃咬,手上用適當的力道揉弄。
「裡面有塊硬硬的東西,是什麼?」他一邊問,一邊舌頭在上面打轉,極盡調弄。
她攀著他肩膀往後推,疼的嘶嘶抽氣,忍著哭腔道:「不知道,別動……啊……疼。」
這副嬌嬌俏俏求饒的模樣,只叫人更加想欺負了,他眼神一暗,含笑道:「這裡不能動,那我只能動其他地方了。」
迷迷糊糊的,身子被他揉著,火熱的掌心一路點火,最後停在私處。那裡粉粉嫩嫩的,還微微腫著,只留一條密縫。
舌尖毫無徵兆的吻上去,楚楚猛的瞪大眼睛。李軫將頭埋在她兩腿之間,雪白的兩條腿被按在肩上。每一下舔舐都從最底下擠開密縫,一直舔到紅珠上來。
兩瓣豐腴的唇肉分開後露出裡面紅艷艷的嫩肉,一個小小的肉洞藏在嫩肉後面,牙齒磕在嫩肉上引的她渾身顫抖。
雙腿被緊緊按住,纖腰拱起也躲不開追逐,纖細的手臂抱住枕頭,她將臉埋在裡面,發出嗚嗚無助的聲音。
吮吸漸漸不能滿足,密縫裡滲出透明的淫液,被他全部舔入口中。躲在嫩肉後面的密洞被發現,粗糙的舌尖模仿陰莖,抽插逐漸加快。
身子顫抖的幅度突然劇烈,猛的一陣戰慄,小腹里洪流爆發,噴了他一臉。
楚楚羞的無地自容,蜷起腿,身子的餘韻還沒過去,輕微的抽搐尚不能平息。李軫從一旁側抱住她,湊到她耳邊,聲音帶笑,「舒服了?」
楚楚眼眶發紅,她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,她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。什麼時候,被強迫的痛苦竟然消逝,漸漸嘗到男歡女愛的歡愉。
李軫溫柔的抱住她,任由她自己發怔,反正她絕不會想到他的藥有問題,而他也會死守秘密。跟他在一起時,輕易便軟了身子,只能是因為她開始接受他了。
(二十)
張姨娘近來在張家舅爺的幫襯下又開了一間綢緞鋪子,她自己有事情忙了,又能拉張家一把,楚楚也很支持。
聽聞錢財不夠,也往裡添了不少,從南方運輸進境需要路引,張善榮四處奔波、幾處打探費了不少功夫,到底人微言輕,事倍功半的時候多。
張姨娘聽聞了他的難處,打包票應下,轉頭來尋楚楚討主意。
如月將小廚房送過來的零嘴,大爺叫柱子從外頭為姑娘買的吃食都擺上來。楚楚不愛吃些酥糖、糕點等物,往常就是放了許久,大部分賞給底下人。
張姨娘與三姑娘難得過來,自然要招待好。李纖纖看著滿桌子尋常見不到的吃食,朝楚楚臉上睃了一眼,默默拿了一塊花素燒麥吃。
張姨娘靠在炕桌上,手下墊著鎖子錦靠背,嘆了口氣,「到底是你舅舅家世不到位,要你父親還在那會兒,不過他一句話,還叫我操什麼心。」
想起李老爺在世時對她的寵愛,不說千依百順,她自己也有分寸,不過分的要求也滿足過不少,哪像現在舉步維艱。
李纖纖鬱郁道:「既然都過去了,姨娘還提什麼,想想現在怎麼辦罷。」
楚楚道:「多使幾個錢就是了,那些做生意的,誰不是這麼過來的。」
「憑著咱家大爺的勢力,誰敢為難來著,多少事辦不來。總是那位攔著,半點光都沾不到,還受不少挾制。」張姨娘憤憤道,指頭往上房一指。
李纖纖看了看兩人,低低的嗓音中有一種蠱惑人的味道:「大哥是母親親兒,自然聽她的,若大哥身邊也有咱們的人,想來也容易行事。」
楚楚不慎失手將茶杯掉在身上,如月忙拿了乾淨帕子來擦,張姨娘怪了兩句,連個杯子也拿不穩。楚楚沒理會她,目光筆直朝李纖纖射過去,見她並沒注意自己,心頭微松。
李纖纖拉住張姨娘,索性道:「母親那邊給了個彩雲,我聽說到現在還沒近身,不如咱們也送個人去。」
這一句話提醒了張姨娘,這些內宅的手段她最了解,想當初李老爺寵愛她最盛的時候,李夫人也朝李老爺身邊塞過人。
過了幾日,張家舅母進府來請安,先去李夫人跟前見過,便到張姨娘屋裡。
楚楚和李纖纖也在,見張家舅母身邊跟了個丫頭,多看了兩眼,長的比府里大多丫頭都好些,只是眉眼間有股常人沒有的韻味兒,舉手投足嫵媚多情,走起路來搖曳多姿。
楚楚越看越想多看兩眼,李纖纖趁著張姨娘拉著舅母說悄悄話,跟楚楚一道出了張姨娘院子。楚楚還回頭看了一眼,李纖纖湊在她身邊,壓低聲音,「是不是很奇怪,張家人往常來可沒見帶什麼人。」
楚楚不說話,只是往前走,李纖纖也不賣關子了,直接道:「那是揚州瘦馬,給大哥準備的。」
無視楚楚的震驚,李纖纖笑吟吟道:「想不到罷,還是我給姨娘出的主意呢。」
楚楚想說什麼,心思轉了幾道彎兒,到底什麼都沒說。
夜深了些,窗外黑黢黢的,呼呼的風刮過芭蕉,梭梭作響。練了一會兒字,心頭還是煩亂,楚楚放下狼毫,坐在椅子裡半晌不動,也不知在想什麼。
身後一道溫熱的軀體將她抱住,濕濡的唇落在頸間,她方回神。
「想什麼呢?」李軫低聲問。
他順手將桌上的詞作拿起來,楚楚的字明顯是女兒家的婉轉小巧,寫的是一首憶江南。李軫看了兩眼,笑道:「整日看些地域圖還不夠,隨手臨的帖子也是天南海北的風景,的虧你是個女兒家,若生個男兒,豈不要跑遍整個大夏疆土。」
他將頭放在她肩上,臉挨著臉說話,吐息交融。楚楚稍微不自在,不著痕跡朝一旁躲了躲,想扭出他的懷抱。
「今兒怎麼這麼早?可吃過飯了嗎?」找了個藉口站起來,便要出去喊如月。
李軫看看空了的手心,嘴角黯然的低了點,若無其事道:「不必忙活,我吃了。你呢?」
楚楚點點頭,走到內室坐下,倒了兩杯茶,等李軫出來坐下了,這才將茶端上去,然後自己找了個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靠著。
李軫隨手把玩著手上的杯子,不說話的時候,側臉的輪廓在燈下冷硬。楚楚想找話說,可又疲於應付,就這樣沉默著,誰知李軫朝她伸出手,「過來。」
沒有立刻動作,她略頓了頓,終究慢慢走過去。打算坐在他對面,身子還沒有挨到塌,李軫一把將楚楚拽進懷裡,拉起她的手把玩。
楚楚的手小又皓白,如若無骨,摸著軟滑柔膩。李軫玩了一會兒,伸手去剝她的衣裳帶子,楚楚忙一把捂住,他就拉著帶子一牽一牽的。
「這會兒天晚了,下午便陰沉沉的,恐怕等會兒要下雨。路上濕著不好走。」她委婉的表示他該回去了。
李軫手下用力捏了一把細腰,報復似的尖尖的虎牙咬她耳垂。楚楚輕啊一聲,痛的眼淚汪汪,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依附他,哪敢得罪人,忍氣吞聲的受住了。
他心裡嘆口氣,也捨不得真弄傷她,低垂著頭不動了。摸不准他在想什麼,楚楚也不說話,別彆扭扭軟下性子,「姨娘想開個鋪子,張家人缺個路引,可不可以……」
後頭的聲音低下去,原本張家已經準備好禮物,還帶來給張姨娘瞧過了,只等張善榮求到李軫跟前,或許就可成。
可是楚楚還有些擔心,李夫人先前設計張家,李軫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,看他袖手旁觀的態度,怕是有波折。
沉默了一會兒,李軫臉埋進楚楚肩窩,嗯了一聲。她鬆口氣,手上輕輕撫著他頭髮,按摩頭上的穴位,讓他放鬆。
李軫輕笑了一聲,抬起頭來,「你對他們倒是上心,若肯用一分在我身上,阿楚,你什麼得不到?」
楚楚無言以對,只用漆黑清亮的眸子瞅他,李軫定定看她許久,自暴自棄的吐出口氣。算了,依著他們的關係,阿楚如今什麼都不求,乖乖巧巧待在他身邊,還要她怎麼樣呢?
只是到底不甘心,他整顆心都是她的,卻連零頭的回應都沒有。
如月走在前頭提著一盞琉璃燈,小心注意著四周。楚楚跟在李軫身邊,將他送出門,立在台階上。
夜色韞濃,門上兩盞紅燈籠將小小的一方天地照的朦朦朧朧,恍若夢中。李軫的面容也模糊,只感覺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。
楚楚緊張,心裡盼著他快些走,可是也不敢催促,怕他改變主意,又要折騰一宿。她溫柔的替他理理衣裳,小聲道:「路上小心,早點睡。」
李軫唇角勾了一下,猛的將她拉進懷裡,將人按著吻了好一會兒,險些勾起火來,堪堪忍住了。如月早轉頭,注意環境去了。
楚楚臉上滾燙,被他大拇指揩過嘴角,慢半拍的抿起唇。好容易將人送走,片刻也不留,叫如月栓上大門。
而此刻,在不遠處的樹後,李纖纖震驚的捂住嘴,渾身抖如篩糠。
(二十一)
天兒甚好,楚楚披著暖薄的日頭帶如月出門,張姨娘早在門前迎著,親熱的拉了她的手,將人帶進屋裡。
李纖纖早在屋裡坐著,看楚楚來了抬起頭睃了她一眼,低下頭不開腔。她一直這樣鬱鬱寡歡的模樣,楚楚也不問,撿了她身前的凳子坐。
張姨娘忙叫底下人上菜進來,為了今兒這一頓飯,費了她好些銀子才支使動大廚房那些人。張姨娘笑呵呵道:「以往你生辰我也沒陪你過,難得如今有機會,姨娘敬你一杯。」
楚楚也端了杯子抿了一口,原本都忘了今兒生辰,還是昨兒張姨娘遣人,說是今兒過來吃飯,為她慶生,這才想起。
她以往都是不過生日的,下頭人也叫她們不必提,真忘到了腦後。
母女三人圍著圓桌,桌上都是些楚楚愛吃的吃食,張姨娘仿佛要在這一天將以往缺失的日子填補回來,使勁往楚楚碗里夾菜。
李纖纖瞅瞅這個,瞅瞅那個,嘴裡輕咬著筷子,痴痴的笑。張姨娘推她道:「你姐姐好容易過回兒生,你也陪她吃一杯,沒有比你們更親的人了,往後姐妹兩個要互相扶持,這才不枉費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情分。」
李纖纖從善如流,果然端了杯子敬酒,楚楚也陪她吃了一杯。
「二姐好福氣,何時不被人捧著愛著,將來富貴榮華,可千萬不要忘了妹妹。」李纖纖笑吟吟的道,這話說的卻是沒頭沒尾。
楚楚不知怎麼回復,也就沒開口,恰是門外有人過來,如月忙迎出去。原是李夫人知道今兒楚楚生辰,在張姨娘屋裡擺了席面,叫平媽媽吩咐大廚房做了好菜送過來。
楚楚親自受了平媽媽的道賀,叫人給了賞錢,看她出門了這才迴轉。張姨娘瞄了一眼已放上桌的佳肴,嗤了一聲,「好歹是府里的二姑娘,又是成年的大日子,幾個菜就打發了。」
要知道前兩年李湉湉及笄的時候,李夫人大擺宴席,請了多少有頭有臉的官家夫人,一場及笄禮辦的好不熱鬧。
見小丫頭們都垂首立在廊下,楚楚把人揮退了,道:「本來該我做東,請夫人並姐姐妹妹一道赴宴,只是我忘了。姨娘雖操持了,又沒邀夫人和大姐姐,怎麼也是理虧,還是別節外生枝才是。」
李纖纖帕子按在嘴邊上,矜持道:「就是請了人家也未必來呢,今兒知州家遣人來了,可不著急忙慌的招待嘛。」
李湉湉乃是李夫人掌上明珠,自小便注意好人家的公子看顧著。李老爺在時,有個交好的同僚任的涼州府詹事,也是鐘鳴鼎食之家,翰墨詩書之族。
兩家你來我往,也算交好的世家,那時李老爺主事,李家正是如日中天。李夫人與那姜家女眷來往也親密,便定下了兒女親事,李湉湉也算自小便有婚約在身。
只是後來李老爺去世,李軫尚未長成,李家看著一朝沒落。姜家老爺政績又評了優,闔家老小都隨著進了京,這來往便斷了許多年。
哪裡想到時隔幾年,姜家老爺又升遷到涼州做了知州,這一來離李家又近了。張姨娘哼哼笑道:「當初險些斷了,如今卻又聯繫上了,怎麼就那麼好命。」
李湉湉年紀不小,李夫人正挑挑揀揀給她找婆家,正瞌睡枕頭就來了,姜家又大富大貴,真真烈火烹油、鮮花著錦,張姨娘嫉恨的眼睛都紅了。
李纖纖笑道:「當初不過就是口頭的約定,就是姜家如今找來,成不成還兩回事呢,姨娘急什麼?」
張姨娘摸摸李纖纖的臉蛋,「想你姐妹兩個差人家什麼,若什麼時候也嫁到那樣的人家,我就謝天謝地了。」
李纖纖覷著楚楚,「我就不敢想了,也不知要被夫人指個什麼人家,二姐比我有福氣,總不會差的。」
楚楚看她說的不著調,還很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,暗暗蹙起眉頭。
李夫人招待姜家來人,並沒有宣楚楚姐妹過去。李纖纖吃完飯後自己去請了安,正撞上姜家的幾位媽媽,李夫人當即就黑了臉,等人走了,將張姨娘叫去訓斥,說是教女無方,罰她在小佛堂給李老爺抄經書,不到三日不准出來。
楚楚卻沒聽到任何消息,到了暮色四合之際,她已經出了門。
馬車沿著熱鬧的街市一路向前,延平雖是個不大不小的城池,卻一點不比各州首府差。西市附近集中了很多客館、酒家、茶社、秦樓楚館。市內有彩帛行、香行、絲綢行,店鋪密密麻麻林立,一眼望不到盡頭,奇珍異寶,應有盡有,金銀美玉,琳琅滿目。
街道上有達官顯貴的花轎,裝飾精巧的馬車,推著小三輪運貨的腳夫,沿街叫賣的商販。車數馬龍,川流不息,行人來往,揮汗如雨。
威武的巡邏士兵,維持秩序的府衙捕快,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,巧笑嫣然的大家閨秀。都簇擁在街面上,熱鬧哄哄的一片煙火人間的氣息,好不繁榮。
如月幫楚楚撈起帘子,叫她看個夠,與有榮焉道:「這皆是咱們大爺的功勞,當初老爺去世,延平內外惶惶恐恐,不是大爺接了軍令,守這一方和平,哪裡能見到這樣歌舞昇平的場景。」
李軫確是個有本事的,延平是連通西域與內地的要塞咽喉,當初李老爺一朝隕落,內有覬覦李家延平土皇帝尊榮之輩,外有虎視眈眈屢屢犯邊的韃靼。
偏他能立在風暴中心,從詭譎風雲里殺出一條血路,置之死地而後生,攘外安內,奠定了無人可動搖的根基。便是如今,整個幽州,誰不知李軫殺神的威名。雖然小小年紀,卻不可小覷。
如月注意著楚楚臉色,小心道:「咱們大爺功名蓋世,夫人一天接待多少來打探說媒的,難得大爺一顆心全在姑娘身上……」
楚楚望著車窗外,沿途的商販家家門前張燈懸彩,紅火的燈籠如螢光流瀉,永遠走不到盡頭。
車子在一座酒樓前停下,楚楚下了車,如月將披風披在她身上,擋住頭臉,進了門內。被人引上三樓雅間,李軫早等在裡面,楚楚被他拉進去,如月就等在外室。
楚楚朝窗外看了一眼,他們所在的這間酒樓很高,俯瞰下去,將熙熙攘攘的人間百態盡收眼底。她道:「這是做什麼?」
李軫朝杯子裡滿上酒,自己喝了一口,「先吃飯,吃完帶你下去玩兒。」
沒什麼胃口,略微動了兩筷子,楚楚便專心看外頭,她難得這樣開心,看的目不轉睛,「今日好熱鬧。」
「一年一度的千燈社集,是熱鬧。」
楚楚想出門玩兒,又不好意思催促李軫,只是看一會兒外頭,回頭看他一眼。李軫唇邊帶笑,站起身,喊了如月進來。
街市上最多的便是販賣花燈的攤子,果木的、動物的、花草的,應有盡有。楚楚從一個攤子看到另一個攤子,每個都想要。
燈籠里的紅光照的她面含霞光,肌膚柔膩,笑容明媚的像個孩子。如月買了兩根糖葫蘆,楚楚含了一顆進嘴裡,甜漿粘在嘴角,李軫大拇指幫她擦掉。
她轉頭,只見他身姿挺拔,一手負在身後,緊跟在她身邊。闌珊的燈火在不遠處交映成一幅模糊的場景,燈下的李軫褪去在千軍萬馬前的意氣風發,只是她一個人如影隨形的影子。
楚楚只看了一眼,掉頭拉了如月往前走,看過了精彩絕倫的雜耍,玩了一回投壺競獎,吃過了來自天南海北的美味佳肴。
橫穿北芒山流經大半個大夏最終駛進東海的襄江也途徑延平,高大的石拱橋上人流如織,底下大船小船如過江之鯽,在粼粼的水面上駛向浮在地平線上的圓月。
楚楚悄悄低頭,擠進人群,提著裙子跑到拱橋至高。李軫和如月都被甩掉,她遠遠看見李軫在橋下,臉上終於不再是寵辱不驚的冷漠,他緊皺著眉頭,一雙銳利的眸子越加黑沉。
她略略得意,也叫他憋屈一回,不過也不敢在人來人往的市集隨意走動,誰知張張人皮下藏的是什麼顏色的心腸。她就只是站在那裡,看他愈加鐵青的臉色,焦急攏上眉梢。
終於,在底下找了幾圈,福至心靈,朝橋上望去。那張雪白的面孔在人群中分外顯眼,微翹著下巴從上睨來,笑意閃爍。
李軫緊握住楚楚的手,攥在手心,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平靜無波,只有還未平復的緊張心跳和手心濡濕的汗意昭顯出點情緒。
他一言不發,黑沉著面容,如月和柱子等人不敢上前,遠遠墜在兩人身後。楚楚偷偷看他的臉,手上掙了掙,惹來輕飄飄的一瞥,不敢再動。
走了兩步,身側拉不動人,他回頭,楚楚指著河邊,「我要放燈。」
人煙稀少的蘆葦盪,從上流飄過來的河燈在河中心閃爍,成千上萬,仿佛漫天燦爛璀璨的銀河,又如鑲嵌在沉沉天幕中的星子,密密麻麻擠滿了整個河面。
楚楚將一盞琉璃的荷花燈點燃,輕撥水面,目送它走遠。
「許了什麼願?」
楚楚低頭,方才不是一直不理她?她道:「沒什麼願望。」
「該回去了。」
楚楚長嘆一聲,望著漫天的河燈,戀戀不捨。他慢慢牽起她的手,就要往前走。楚楚終究沒忍住,「再待一會兒罷,等我那盞燈不見了再走。」
李軫不說話,似乎情緒不佳,楚楚知道他還在生氣,難得服軟,「對不住,我方才玩的太過興起,就忘了你們了。」
他還是不動,也不知接不接受她的致歉,楚楚暗自皺眉,低聲道:「我真的錯了,你彆氣了。」
李軫滿心的恐慌終於找到宣洩口,擁她進懷的瞬間紅紅的眼眶一閃而過,臉埋進她頸窩,悶悶道:「你真是嚇死我了。」
楚楚一僵,心頭也不知為何有些悶了。
車子在二門上停下,楚楚跟如月趁著夜色的掩護,悄悄回了院子。
直到她的身影進了月亮門,守在府里的王富貴方上來回稟,「大爺,張家老爺求見多時了,想著主子陪姑娘在外,奴才只道不知什麼時候回來,他卻還等在府里。」
李軫眉梢微動,似乎沒想起張家老爺是誰,王富貴忙道:「就是張姨娘娘家哥哥,前些時候託大爺求了路引。」
李軫轉身往外書房走,看這樣子,是準備見見了,王富貴忙去喚人。
如月將楚楚換下的衣裳拿去門外,回來的時候便見楚楚已經洗漱好出來,穿了一身中衣,坐在梳妝鏡前絞頭髮。
拿過楚楚手裡的帕子,幫忙擦頭髮,如月從鏡中看她,道:「姑娘今兒怎麼捉弄起人來,嚇的我險些哭出來。」
楚楚微笑,「不是沒丟嘛,怕什麼。」
「怎麼不怕,我冷汗都下來了。那市集上魚龍混雜,姑娘又生的這樣,若是叫歹人盯上買去那些腌臢地方,我都不敢想。」又道:「便是大爺也嚇的夠嗆,姑娘沒見,好一會兒沒找到你,大爺臉都白了。」
她想起姑娘沒見了,大爺雖什麼都沒說,只是渾身冷冽的叫人不敢近前,眼底的驚慌藏都藏不住,顫著嗓子吩咐找人,時間越長越壓抑,她都替他難受。
楚楚嘴角下癟,不怎麼在意,到底也不像往常,一說到大爺就渾身尖刺豎起來,想必是有些心軟的,如月再接再厲,「大爺對姑娘也是難得真心,夫人不好相處,大爺替咱們擋了多少刁難。您再想想哪家的庶女有自己的田鋪莊子,大爺悄悄為姑娘置辦的產業都趕上夫人的嫁妝了。況且外頭多少誘惑,至今也只姑娘一個罷了。」
那些東西有什麼用,雖是她的名義,還不是全權由他把著,中看不中用罷了。楚楚心頭煩亂異常,李軫待她的那些好都不足以彌補他對她禁臠一樣的強迫。
她緊緊攥著梳子,恨聲道:「可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,名不正言不順,拿出來都沒個名頭。我稀罕他只有我一個嗎?我恨不能他有十個八個女人,懶的再看我一眼該多好。」
屋門『哐』的一聲彈開又彈回去,主僕倆都嚇了一跳,雙雙回頭。李軫殺神一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,如月心頭一跳,不知他聽到了多少,顫著身子道:「大爺……」
「滾出去。」
如月還想說什麼,最終默默退出去。楚楚心頭狂跳,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,又想都叫他聽到了還怕什麼?勉強冷起臉來,「如月是我的丫頭,有什麼不對我會管教。」
李軫欺上前來,冷笑,「你的丫頭?明天我就讓她消失。」
「不要。」楚楚牙齒打顫,「話都是我說的,她有什麼錯。」她還是怕的,完全不敢直視暴怒的李軫,心口跳的飛快。
他雙手握著她的肩,聲音低低的,仿若呢喃,隱含一絲哀求,「阿楚,你再說一遍,你別那麼不在乎我。張家送的那女人跟你沒關係,他們自作主張對不對,你不知情。只要你說是,我就當沒發生過,叫他們處理掉。」
楚楚不敢看李軫通紅的雙目,只聽出他話里的狠厲,實在擔心他去對付張姨娘和張家,那是她不願意看見的,「不是。我知道,那女孩子我親自過目,我覺得她很好,很適合你。」
雙肩被掐的失去知覺,她微微蹙眉,聽見彼此粗急的呼吸。他已經這樣卑微了,還討不到一絲心軟,最後的尊嚴迫使他不再祈求。
不過一天的功夫,一個時辰前他們還在一起度過了難得的融洽時光,晚上就如此彼此仇視,惡語傷人。
李軫冷冷的甩開楚楚,「你不就是想我睡別的女人放過你嗎?你用起來那麼舒服,我真捨不得。你放心,其他的女人我納,你,我也照睡不誤。」
(二十二)
楚楚和李軫陷入冷戰了,只有如月清楚,白日在李夫人處遇見對方,互不搭理。晚上李軫日日來楚楚房裡,折騰半夜,累的楚楚第二天走路腿都打顫。
如月也不知該勸誰,柱子拉著她說悄悄話,「這兩祖宗到底如何呢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」
大爺在姑娘那裡得不到一點笑臉,回頭也是冷若冰霜,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,如今除了處理公事,更是一句話也不說了。
「還有那位,大爺說是收下了,又不搭不理的,可按什麼身份招待?」
說的原是張家舅爺送來的那女子,名喚薛如兒,如今也沒個章法。如月滿面愁容,沒好氣道:「你問我,我問誰去?」
楚楚扶在亭子柱上,走的累了,準備歇會兒,李纖纖從後頭趕上來,「二姐怎麼在這裡?今兒夫人見女婿,咱們去晚了指不定找個什麼由頭罰人呢。」
李纖纖如今這張嘴越發伶牙俐齒了,楚楚蹙眉道:「你莫惹事,姨娘才因為你從小佛堂出來,再招了夫人的眼,誰又來保你?」
李纖纖一改之前陰鬱的做派,明眸善睞,依上來撒嬌道:「這不是有二姐你嗎?我知道我不管闖出什麼禍,二姐都不會不管我,何況還有大哥呢。」
「走吧,咱們一起過去。」
「我不舒服,你先去。」楚楚想扶住腰,到底在李纖纖跟前忍住了。
李纖纖上下掃了她一眼,先帶著丫頭走了。
楚楚到的時候,屋裡正相談甚歡,這次姜家的誠意十足,姜夫人親自帶了二公子登門拜訪。那姜家二公子生得一副俊秀人才,文質彬彬,聽說如今師拜江南大儒,已經是個舉人了。
李夫人笑呵呵的,想來是及滿意這位未來姑爺的,能不滿意嗎?詩書大族,富家公子,李湉湉若真嫁過去,是高嫁了。
李纖纖面容沉沉的坐著,時不時看看那姜公子,不知在想什麼。在入席之前,姜夫人吩咐姜公子去前頭拜訪李軫,李夫人便叫人好生送過去。
楚楚因著身子不舒服,怎麼坐底下都疼的厲害,沒什麼心思關注李纖纖,便不知道她跟著姜昭一道出去了。
李湉湉拉著楚楚去後頭,獨留李夫人與姜夫人說話,一直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大小姐,事事如意,提起婚事來也不見扭捏,「你說那姜公子瞧著如何?」
楚楚自然投其所好,順著話說,「人品貴重,芝蘭玉樹,只有大姐姐才配得上了。」
李湉湉捂住臉,又來鬧楚楚,「你胡說什麼呀,八字還沒一撇呢。」
不管有沒有一撇,春心已動,這樁親事不過是時間問題。李夫人竭力留姜夫人母子小住幾日,姜夫人萬般推辭,「承蒙好意,家裡事情不少,哪樣不指著靠著,往後勞煩夫人的日子多著呢。倒是阿昭,過幾日來這邊上課,要勞煩夫人多多看顧。」
本意是留姜昭觀察觀察品行,即有機會,李夫人便不留了。
李湉湉一聽姜昭過幾日還要過來,且就住在李家,當即戀戀不捨的眸子更加亮了,楚楚看她歡心的模樣,倒有些不明白何以淪陷的這樣快。
李夫人忙著招待客人,累了一日,況還有悄悄話要跟李湉湉說,晚上便沒留姐妹兩坐。楚楚跟李纖纖從善如流,請了安便退出來。
沉默了一路,李纖纖突然開口,「二姐覺得姜公子如何?」
「橫豎是大姐姐的夫婿,咱們覺得如何怎麼樣呢?」她知道李纖纖不甘心,從小她就仰望著李湉湉,羨慕她的一切。
尤其前幾日媒人上門,說是要給李纖纖說人家,那家人在楚楚看來卻是不錯,家裡一個獨子,也是讀書人家,雖說沒有姜昭有出息,只是個秀才,倒也難得。
家境殷實,不少吃不少穿,人口簡單,嫁過去就是當家娘子,於庶女出身的李纖纖來說,還算門當戶對。只是那說親的公子人才普通,口舌笨拙,不喜言談。
李纖纖本就不滿意,再一對比姜昭,一個天上一個地下,更加不滿意。張姨娘也不滿意,總想著憑著女兒的花容月貌,什麼富貴人家去不得,便攛掇李夫人推了,李夫人自然無可無不可,懶得插手。
李纖纖咬住唇,那雙眼睛還是仄仄的神色,瞧不出她的想頭,「二姐自然不愁了,世上最好的人恐怕都是你的了,你還急什麼。」
楚楚只當李纖纖隨口抱怨,並不放在心上,李纖纖怨懟道:「橫豎我是不甘心的,總要自己盡力爭取,或許老天垂憐,給我條陽光大道呢。」
過了幾日,姜昭果然來延平延師入學,且就住在李家。李湉湉每日裡想的便是如何能見他一面,楚楚雖覺的她有些過於瘋魔了,也沒立場勸阻一二,畢竟連李夫人都聽之任之。
況且西北本就人文大膽,李湉湉就是主動些,也不礙事。楚楚就這樣跟李軫絞著,他每每冷著臉來,她也不搭理。
如月勸過她多次,都被她無視了,至於說的李軫將張家送給他的那位瘦馬轉送出去了,就是在跟她示好,也並不理會。
「姑娘,姨娘來了。」
楚楚回神,轉身下榻,將張姨娘接進來,她早換上中衣,準備睡了,「怎麼這時候來了?」滿上兩杯茶,請張姨娘坐了。
張姨娘細細打量楚楚片刻,想起娘家嫂嫂的叮囑,原本她想著兩個女兒花容月貌,隨便嫁個富貴人家也不愁將來。只是嫂嫂與她哭求,說是看上了楚楚,想將她聘回娘家。
她原本覺得張家無權無勢,家資也單薄,楚楚嫁回去恐委屈了她。可是娘家她也不能不管,雖說娘家無甚根底,只要楚楚嫁過去,還怕借不到李家的勢,到時候不怕日子難過。
況且娘家侄兒她看過,一把做生意的好材料,人也生的清秀。到時候楚楚嫁回娘家,纖纖嫁進大戶人家,兩全其美,有何不可。
楚楚聽張姨娘將張家夸的天上有地下無,實在忍不住了,「姨娘你要說什麼直說就是了,何苦繞這些彎子。」
張姨娘訕訕的,實在怕楚楚瞧不上張家,「張家咱們知根知底,你舅舅你表哥也喜歡你,我就想著若是你嫁回去,定受不了委屈。」
楚楚輕輕搖著茶杯,目光定定的看著張姨娘,「那纖纖呢,姨娘打算如何安置她。」
「你妹妹還小,這一時半會兒如何能想到。」張姨娘想起纖纖如今想法設法的接近姜昭,那歸宿何止是好,簡直太好了,可也不能立刻說給楚楚聽。
楚楚似有若無的輕笑,「若能嫁去張家,也不失為一樁好事。」
張姨娘撫掌,眉開眼笑,「過幾日你表哥跟你舅母進府,我叫你瞧瞧。」
楚楚點頭應下,橫豎成不了事的,這時候拒絕張姨娘,跟她忤逆著來,反倒多費口舌。
近來無事,就歇的早,李軫前幾天不知上哪裡去練兵了,這幾日皆不見人影。楚楚自然更樂的自在,橫豎兩人在一處,也只是互相不搭理。
楚楚躺在床上,如月便熄燈出去了,臉在枕頭上蹭了蹭,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。沒睡多少時候,便被推著醒來,轉頭見如月立在床前,小聲道:「大爺來了。」
楚楚沒動,抬手打了個秀氣的哈欠,轉頭看李軫散了頭髮朝過來走,他越發將她這裡當自己屋子般舒適了。喊住要出門的如月,叫倒水。
如月便折回來,倒了一杯水遞進楚楚手裡,李軫揮手叫她下去。楚楚攥緊杯子,抿住唇看他,屋外的燈滅了大半,只留牆角綽燈,視線昏暗。
他高大的影子逆光站在床頭,楚楚由來一陣心跳加速,李軫將她的杯子扔下地,黑色的影子便靠過來。將她拖進身下,三兩下除了中衣,只留赤溜溜的身子暴露在眼下。
楚楚緊抿住唇,奮力拽著衣裳,即使知道從來沒在他手下逃脫過,每次被迫歡愛還是忍不住抵抗。黑暗中兩人的喘息都變的粗重,偶有細小的啜泣嚶嚀含糊其中。
李軫不費多少工夫便將她制服住,巨龍抵在顫巍巍哆哆嗦嗦的入口處,他輕舔她的耳垂,啞聲問,「想嫁去張家?」
她悶不做聲,雙手被他壓在頭頂,偏過頭不看他。「這副被我上過千百次的身子還能嫁給誰?」這樣說著,肉莖緩緩沉入甬道,感覺它一點一點被吞吃進去。
楚楚蹙眉,身子瞬間就酥了,氣的想哭,心裡明明厭惡,偏偏身子被他一碰就濕的不行,纖腰架起往後退,被他拉回去按住。
兩人生悶氣這些日子以來,李軫簡直不管不顧的跟她廝混,雖然很憐惜,也要的很兇,常常害她第二天起床艱難。
就如現在,他的肉棒粗碩,前兩年不能完全吃下去,被他弄的多了,漸漸能全部包裹。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那東西都又醜陋又猙獰,只覺得李軫的委實駭人。
前頭鴨蛋大的龜頭,頂端微微翹起,又粗又長的一根,還又燙又硬,就這樣慢慢地埋進來,清晰的感覺到細小的甬道脹滿了,全是他的東西。
抵進深處的那一刻,她實在受不了,壓抑著嗓子自虐似的嗚咽,感覺小腹從內里被撐開,不留一絲餘地,渾身一層雞皮疙瘩都激起來了。
李軫雖然嘴上說著賭氣的話,卻捨不得真傷她,甬道里的媚肉將他死死的絞住,吸的頭皮發麻,知道她接受不了他的過於粗大,也等她適應。
將兩條嫩白的腿撈起來掛在腰上,腰腹的肌肉緊繃,緩緩的退出來留下龜頭卡在裡面,勁腰往下沉。甬道里褶皺層層疊疊,全部被撐的平整,龜頭上的挺翹磨的內里異常瘙癢,夾裹著電流一樣戳進來。
他輕抽慢送,尚還做的溫柔,只是聽她低低嗚嗚的叫聲有些受不了,濡濕的親吻落在脖頸胸前,力道逐漸兇狠。棄了溫和的進出,每一次抽插都大開大合,穴里的肉綿軟,又熱又濕,每一次肉棒離去時的挽留都仿佛要將靈魂都吸出來,頂進去時的推拒更叫人熱血沸騰。
他沒有過別人,無從對比,可也知道他的楚楚不同旁人。小穴里仿佛順著甬道朝外生長了層層的肉粒,當肉棒進去時,逆著肉粒的擦刮爽的頭皮都要炸開,又那樣緊緻窒息,只想和她雙雙乾死在床上。
越來越兇狠的狂抽猛插,且次次整根都塞進來,甬道嚴絲合縫包裹住青筋勃勃的肉棒。小腹酸的發麻,滾滾的熱浪襲遍全身,楚楚渾身濕噠噠,緊拽的床單指尖發白。
被乾的渾身一抽一抽的,哽咽聲上氣不接下氣,仿佛隨時承受不住放縱張狂的操干而暈過去。李軫將她翻個身,跪爬在床上,從後面一捅到底。
「額嗯!」她咬住牙,眼前一陣發白,只覺得身子都被他貫穿了,逼出滿身的熱汗。強悍的腰部瘋狂抽送,後入本就入的深,現下更是次次戳在子宮口上。
纖細的腰肢在眼下無力的起伏,圓滿的臀肉被撞擊的波浪一樣前聳後退,啪啪啪的聲音激烈刺耳。甬道被脹大到極致、緊繃到極致,痙攣一般的抽搐。
青筋猙獰的肉棒怎麼也要不夠,索求無度,愈插愈快、愈干愈猛,燒紅的烙鐵一樣捅進深處。李軫是軍人,自有一套練功法門,乾了這麼久,呼吸都沒亂過,綿長勻稱,後勁十足。
楚楚卻哭的臨近崩潰,渾身都燒起來了一樣,腳尖繃的死緊。終於快感攀至一處至高峰,小腹深處爆炸一樣湧出一股洪流,穴口傳來噗呲噗呲的聲音,溫熱的淫水順著兩人交合處流下大腿。
她高潮了,渾身緊繃,甬道收縮,死咬著肉棒吮吸。李軫熬的眼睛都紅了,深吸一口氣,越發下死力的操干,肉棒不要命一樣破開一切阻攔撞進最深處。
高潮的餘韻還沒過去,又被他拖下更深黑的慾海,楚楚神智模糊,身子本能一抽一抽的回應無邊的慾望浪潮,叫床的聲音嫵媚到攝魂奪魄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終於感覺到射意,李軫掐著楚楚的細腰快抽快捅了百來下,用力將她的小翹臀拉向小腹,低吼著釋放出來。滾燙白濁如破堤泄閘的洪水,深深射入小小的甬巢,灌的小小的空間滿滿當當。
楚楚已經半昏迷,只隱隱感覺身子火辣,整個人乾的不像話,小腹深處酸麻到有些絞痛,穴口收縮一下都有些刺疼。奪人神智般的酥麻將她喚醒了幾分,身下埋著沉睡的巨龍,她還一顫一顫的身子痙攣。
李軫漆黑的眼睛默默盯著她淚流滿面的小臉,視線下移,白雪的肌膚上布滿青紅的吻痕、指痕,穴道還能感受到精液淫液的攪動,熱熱的泡著他的分身。
瞳孔一下就黑了,將軟軟的小人扶著坐在自己身上,肉棒硬挺起來,仿佛將她釘在了身上。手上扶著她的腰,腰肢蓄著力道有規律的朝上聳。
夜還長的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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